在他们中间,围着一口木质并不好的棺木。
与普通的送葬队伍不同,这群人虽然也是面色凝重,但是并不哭号,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
比起悲痛,他们的神情更像是痛恨。
干涸的眼底,带着泪水被烈日灼干后的龟裂。
“大正午的送葬?”有人奇怪地问身边人,却被身边人惊恐得戳着,示意他看。
他这才发现,从他面前驶过的棺材,没有合住,露出里面的人来。
那可不是一个人,而是摞在一起的几个人。
下面的人看不到样子,只是为这个震撼人心的高度大力贡献。
“呕……”那人来不及细看,就被这厚重的味道激得和身边的人呕成一团。
“这是放了多久啊……”
送葬的人无声地来,无声地走,直到盛安府的登闻鼓大响。
与此同时的盛安虞相府。
荥泽府大宴五日后,虞家大小姐的旷世婚礼,终于轮到了翘首以盼的盛安。
携尸进都的消息传入虞沣耳朵时,甚至没有盖过乐声。
乐人们正为了黄昏的典礼抓紧演练,向来不过问这些细枝末节的虞相,为了女儿的婚典万无一失,也难得出现在了乐人中间。
“抓紧处理好。”虞沣的手指拨拉过一把古琴时,眉头皱了起来,嘶哑的声音含着明显的不悦,“这琴声都干成这样,还不快换一把。”
“明白,属下这就去处理。”说着,那人就要走,却被虞沣又叫了回来。
“回来。”
“老爷您吩咐。”
“滋啦”一声极其刺耳响动,虞沣握着的剪刀扯断了琴弦。
“先把人按住,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喧儿婚仪。”虞沣把剪刀扔在一旁。
“至于这么多人,为什么能毫无声息就能出现在盛安,都上了丹凤大街本相才得到消息,等婚仪结束,给我彻底地查。”
等人走后,虞沣站在屋门边久久未动。
多年游走于官场的直觉,让虞沣心里有些不安,原想传盛安府的人来见,但刚迈步出门,就看到对对面的门内,女儿正在笑逐颜开地梳妆,最终还是没有喊人,慈爱地笑着去看女儿,想着等今天过了再说。
。。。
虞家长女成亲前几日,盛安城中所有布行的丝绸锦缎,所有店铺的灯笼彩带都脱了销。
到成婚当日,盛安城中的万家灯火,在相府的光辉璀璨的映衬下,暗如万古长夜。
赵缭坐在席间,远远看着一身红衣傅思义留恋在席间敬酒,眉眼间、举手投足间俱是意气风发。
便想起辋川山间,符符一家三口的新坟,心中盛怒的火焰燃烧殆尽后,剩下一地悲哀的灰烬。
愁思之中,就连台上吸引了席间所有人目光的抚琴女子,也没有注意到。
因对这喜气洋洋实在感到万般恶心不适,宴会没过一半,赵缭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离了席。
“将军……”
走出正厅,快到花园时,一人柔柔地唤住赵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