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灯光让她眼晕了一会儿,很快感觉半边身体又酸又麻。
她下意识地握住床头柜上的手枪,敲门声还在持续,但没有破门而入的意图,少校这才回神缓慢地眨了眨眼,低头看到薄奚淮起了毛躁的头顶,枕在她的肩头,修长的胳膊和腿全压在她的腰腹和腿上。
昨夜种种疯狂的画面迅速从脑子里闪过,少校瞬间红了脸。
“谁?”薄奚淮也醒了,嗓音沙哑地开口。
“中校,兰迪医生昏迷了,做不了两个小时后的修复手术了。”
很熟悉的女声,但游十安初次经历就如此疯狂,导致有点低烧,软绵绵地搭着枕头,提不起精神,也没能回忆起究竟是谁的声音。
薄奚淮起身拿了架子上的浴袍,随意地散开齐肩的长发,打开了房门。
晨曦初露,带着薄雾的凉气吹进屋内,带出满屋子淫.靡的气味。
“兰迪为什么昏迷了?”薄奚淮心里有所猜测,但还是搭着门框,问了一句。
米洛站在门口就闻到了性过后浓烈的气味,这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是她从门缝里看到了床上明显还有另一道身影。
要知道中校是从来不会留人的,这种例外,让米洛的心像被一坛打翻的酸醋浸透了,火烧火燎到喉咙发干发紧。
她低头掩饰自己嫉妒的眼神,紧握拳头,指甲陷进手掌的皮肉里,疼痛让她找回了声音,答道:“今早发现他注射了过量吗.啡,倒在创伤台边。”
嗑.药在所有军队都不罕见,联邦的一线部队,每到大战前夕经常会配发一种名为柏飞丁的药物,也就是□□。
这种上瘾一样的药物,一次吞两片,可以让人清醒三至八小时,一天两次,就可以清醒二十四小时,让人活力成倍增加,精神振奋,食欲也会下降,睡眠需求减少,可以极其有效地对抗长途行军中的疲惫。*
比起这种兴奋剂,用来镇痛的吗.啡,军医们更容易大量获得,这种让人精神镇定的药物,极易形成依赖,大量服用后,很容易导致昏迷,呼吸抑制。
虽然大家普遍把这些当作神药,但是战争持续多年,薄奚淮观察到不少深受药物困扰的军人,很清楚不论是兴奋剂,还是吗.啡,都会对人体造成很明显的伤害,但她如果再持续睡眠困难,大概也要走上注射吗.啡的道路。
军医颔首表示知道了,回身正对上侧着身体,眼神困倦迷离的少校。
这人看起来并没有兴奋剂成瘾的征兆。
她正要关门,米洛抬起手上夹着的东西,说道:“这是给您熨烫好的衣服。”
薄奚淮微不可察地皱眉,她有勤务兵,这些都是勤务兵要做的事,米洛这种行为,可谓本末倒置。
但军医没有多说,她没道理事无巨细去关注这些事情,很多时候只需要看到结果即可。
薄奚淮侧了侧身,示意她进来,放进柜子里。
米洛走进中校的屋子,里面的气味更加明显,她抑制着心跳,一边余光打量凌乱床铺上的人,一边说着:“中校,昨天半夜第一批药品已经送过来了,您的催促…”
她后半句赞美堵在嗓子眼,哽了片刻。
床上躺着的竟然是那位少校!
游十安没什么精神地打了个哈欠,只当没看到米洛肉眼可见难看的表情,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她听到少尉说药品送进来的话,内心难免松了口气,只觉自己之前是真的杞人忧天了,这下也不用再问薄奚淮了。
“你明天开始跟着乔安去烧伤科学习一段时间吧。”薄奚淮冷冰冰地开口。
米洛这种不看场合乱说话的举动,触犯到了军医的容忍底线。
游十安全程没有开口,对军医的举动没有任何看法,也没有看到米洛惨白着脸离开,她像透明人一样缓缓昏睡过去。
后面军医又找了她一次,然后,就提出了让她搬到她屋子里住的邀请。
游十安虽然觉得薄奚淮矛盾又离谱,嘴里说着她们不需要了解对方,却又要一起住,但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除了童年回忆,游十安觉得自己有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她每天规律地去康复学院,在镇子闲逛,傍晚坐在桌子前看薄奚淮满柜子的书。
薄奚淮休息的时间很不固定,大部分时候都是凌晨,或者傍晚,常常回来就会看到少校坐在书桌前阅读。
黄昏的光晕打在少校侧脸上,一半陷在黑暗里,一半印在阳光中,总是会营造出一股静谧的舒适氛围。
薄奚淮洗完澡,就可以看心情随时跟少校做,即便半夜游十安在深睡中被她弄醒,也会配合。
但今天,屋子里却空空荡荡毫无人气,薄奚淮瞥了眼腕表,下午四点钟,少校竟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