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十安吸着烟,看着薄奚淮白生生的长腿有点走神。
她不知道对薄奚淮的喜欢,是不是见色起意的一见钟情,但其实也无所谓。
游十安记得第一次见到军医是在本森堡的一栋教堂里面。
那时候本森堡地区的战役,基本上是一天之内打光整个营或者团,几天之内死掉一整个师的状况。教堂里的伤员多到没有地方下脚,地下桌子上到处都是惨叫哀嚎的士兵。
游十安当时作为整个连唯一活着的人,拖着同一营里另一个连队,唯一还有口气的战友,从阵地上下来。
她抱着死去朋友仅剩的断腿,背着被击中大腿的战友到教堂的时候,一个看着刚刚通过培训的医务兵,哆哆嗦嗦地怎么也止不住大腿上喷溅出来的血液。
就在游十安以为自己真的要成整个营里唯一活下来的人时,那会看着还相当青涩的薄奚淮,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眼神冰冷,一把推开那个医务兵,徒手伸进战友破了大洞的腿里,迅速拉出挛缩进腿根里面的大动脉。
鲜红的血液很快就被止住了。染了满手满身的薄奚淮毫无波动,一眨眼便融进满教堂哀嚎的人海里,立刻处理下一位伤员。
游十安当时就想,她要是在战场上没死透,希望给她治疗的是薄奚淮这样的军医。
没想到六年后,竟然真的碰到了她!
薄奚淮挂了电话,抬眼就看到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游十安,忍不住冷冷道:“滚出去抽。”
“别冲我发脾气,接吻的时候你可没嫌弃烟味难闻。”游十安回过神来,刺了一句。
军医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
话虽这么说,少校还是掐了烟。
她压根没把薄奚淮的脾气当回事,那些战场上的指挥官们,没有几个脾气好的,满嘴狗娘养的,你们这些叼着.奶.嘴的低能蠢货…比起这些花样繁多的骂法,薄奚淮简单一个滚字,实在不够看。
少校舔了舔唇,被嘴里的伤口疼得哆嗦了一下,她吸了口气,拿出口袋里的手帕,走过去半跪在薄奚淮面前,抬手给她清理腿上的痕迹。
日头渐高,光影随着窗外的树叶婆娑,宁静祥和的尘埃漂浮在游十安身侧。
薄奚淮垂着眼眸,没有动作,她的身体好像还沉浸在之前疯狂快.意的□□中,游十安的手只是隔着布料碰在她的腿上,就让她免不了本能的反应。
真让这家伙清理,她今天都别想工作了。
军医按了按额角,弯腰抽出游十安手里的帕子,自己随手擦了擦,然后,相当恶劣地直接丢在了少校脸上,转身便进了里间的淋浴室。
一股靡靡的气味直冲鼻尖,游十安的耳朵瞬间就红了。
她把深灰色的棉质刺绣手帕,从脸上拿下来,过了好一会,才一脸无奈地起身,拿着手帕擦了擦办公桌上大滩的水.渍,还有椅子上滴落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