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幸会!”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丝毫没有刚才那一眼交锋时的剑拔弩张,而是互相微笑着寒暄了一句,随后三人这才入座。
穆玄甫一坐定便执壶与二人倒满了酒:“婉儿,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他今日约华婉出来本是要向她解释与贾后之间的旧事,孰料她竟又带了其他人过来,因此穆玄自然绝口不提了。
华婉今日本也存了探问大师兄与贾后之间到底有何瓜葛的心思,只是席面上突然多了一个刘聪,那自然更是难以启齿,因此三人开始只是互相聊了些不相干的杂事。华婉大致向穆玄介绍了一下认识刘聪的经过,穆玄不禁一脸嘉许道:“刘大人侠义心肠,大晋有这样的好官,真乃我百姓之福。”
刘聪慌忙摆手道:“穆大侠折煞我也,能得穆大侠称赞一句,已是我刘某人天大的荣幸。穆大侠平日里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一身侠客风骨,小弟早就钦佩万分,蜀山剑侠名满江湖,今日小弟能与婉妹和穆大侠同席喝酒,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我先干为敬!”说罢一仰脖子便喝光了杯中酒。
“刘大人好气魄!”穆玄淡然一笑,随后也仰头干净了杯中酒。
华婉亦不干示弱:“你们两个倒聊的好,就把我一个人晾在这边?”说罢又给两人斟满了杯子,然后一举杯道:“华婉敬二位一杯!”
三只白瓷杯于空中相撞,华婉笑靥如花,身侧的刘聪和穆玄一个聪颖俊逸似树上栖凤,一个温文娴雅似山丘卧龙,这样钟灵毓秀的两名优秀男子此刻都在她身旁共饮一壶酒,华婉刚因圣旨带来的不快早就被抛诸脑后,此刻满怀兴高采烈。
从钱毕的角度看去,那雅间里的一女二男似正聊的投机,许是他打量的目光太过放肆,很快那雅间中的客人便有所察觉。
华婉和穆玄几乎在同一时间警觉起来,华婉因正背对着门外,因此只是止息了谈话,留神身后揣测的动静。
刘聪见二人警觉的样子,也不再高谈阔论,只是随意的捻起桌上的鱼皮花生一颗颗抛入口中。
没让三人等上多久,那目光的主人便找了过来,门帘被挑开,钱毕一张憨厚的脸凑了进来:“众位,打扰一下!”
看到三人一脸吃惊的样子,钱毕不禁笑得更欢了“我桌上的鱼皮花生吃完了,能否借一点?”
华婉看那人目光灼灼其华,却又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心中不禁来气“你的花生吃完了,再买一碟就成,何必跑到邻桌来借?到底是何人派你来的,有何目的?”她不动声色的握了握腰间的烈火剑,钱毕见状,反倒更是自顾自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脸色迷迷的看着华婉。
这下包间内一下坐了三男一女,未免显得更加逼仄。
刘聪抽出袖中的扇子摇了摇:“兄台一定是走错了房间,给你个机会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说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旁的两个人可都是随身佩剑的江湖中人,并不好惹。
谁料这样的提醒并未让钱毕退缩半分,他得寸进尺的又道:“适才在帘外一见仙子的身段,便觉此人只应天上有,果然现如今见到仙子的模样,才明白没有枉来这人世一遭,若能与仙子把酒言欢,交个朋友,钱某人此生再无遗憾了。”
华婉有些哑然的看着突然跳进来的这个仪表堂堂的神经,脸上闪过嫌恶的表情,她原本就很美,如今蹙眉的神态反倒更给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增添了几许生动。
华婉一下子站起身来“师兄,刘大哥,这妄人好不讨厌,我还是先回去了,咱们改天再聚。”说完便一个倒翻身,在钱毕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自身后的窗户翩然飞了出去。
刘聪急忙赶至窗口大呼道:“婉妹,婉妹,等等愚兄,愚兄说好了要送你回去的。”喊罢忙朝穆玄打了个招呼也追下了楼去。
穆玄被刘聪那一声一声的婉妹叫的心中是翻江倒海,他恼怒的垂下眼帘:“今日如此急着要见孤,到底所为何事?”
自窗口看到那二人走远,钱毕这才恭敬下拜:“属下钱毕参见王爷。”
穆玄一动未动,脸色有些阴沉:“有事说事。”
钱毕的额角渐渐沁出了汗珠,有些吞吞吐吐:“属下,属下......属下丢了令牌。”他闭眼梗着脖子说道。
“什么?”穆玄猛然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月前,属下也是近日才发现的。”钱毕一脸愧疚的说道。
穆玄沉默良久,好半晌才道:“行了,这件事情孤知道了,孤会传令下去,取消你令牌的一切特权,若发现有手持你令牌的人露面,则格杀勿论!”
“谢王爷不责之恩!”钱毕已是后背一身的冷汗,令牌丢失乃是大过错,穆玄言语间却并无一丝责怪的口吻,只是他越是这样淡然,反倒越让钱毕有种摸不着边际的感觉,对于这个主子,钱毕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摸不透他的心意了。
“孤还有件事情要你去做。”穆玄一只手轻轻敲了敲桌子,望着远方高空中的太阳,眸中渐渐透出一丝冷意:“给我查查刚才那个刘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孤要知道有关他的一切资料。”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