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辰半眯着眼,欣赏着眼前之人不知是因羞涩还是情动而绯红的脸颊。
乌云蔽月,他眼中晦暗不明,看着眼前之人眼角处的睫毛轻轻颤动晕开了一层浅红,最终阖上了双眼。
温锦书此刻有些迷离,一声闷响再次划破黑夜的寂静。将她的理智拉回了现实,两人急促的呼吸萦绕在彼此耳边,温锦书一时慌乱将裴煦辰推离了自己。
“嘶~~”
裴煦辰呈大字躺倒在雪地里,温锦书低头看了裴煦辰一眼。他的双唇带着亲昵后的水光。
裴煦辰轻笑了一声:“锦书,可是害羞了?”
“……没有。”
“是吗?”
裴煦辰从雪地之中起身,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露出得意的笑容,步步靠近温锦书。
温锦书看着如同鬼魅般靠近自己的裴煦辰,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生吞活剥在地。
“锦书,怎么了?”裴煦辰打量着温锦书的神色。
“……时辰不早了,雪湿了衣衫……”
两人在雪地之中折腾良久,白雪沾襟,冷湿一片。裴煦辰看着温锦书一脸局促,他的眼中多了几丝玩味,这样的感觉也不差。
“锦书,你不如随……”
温锦书未等裴煦辰说完,便匆忙打断道:“妾身多谢王爷好意,妾身告辞了。”
说罢温锦书转身匆忙离去。
裴煦辰看着温锦书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失笑。
翌日清早,温锦书听着屋内被推开的声响,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坐在床榻之上。
棠儿探头向里屋看了一眼,见温锦书已经起身,有些好奇的问道:“王妃,你昨晚和王爷怎么样了?”
温锦书听闻此言,脑中不禁回首着昨夜的场景。她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受感情控制的人,可昨夜的温存,在那个寒冷又纯白的夜里,裴煦辰的告白和温柔,让她无法忽视这份炽热的感情。
她感觉内心深处某些不知名的情绪如雨后春笋般悄然破开并快速生长,它们的声响如雷贯耳,不容温锦书的意识拒绝,直至枝丫蔓延定住她的每寸筋骨。
坦诚而言,她昨晚受了酒精的影响,一时无法回应裴煦辰的感情,跟着裴煦辰的指引做了不少出格的举动。
可今天她的头脑已然清醒,心中有了一丝犹豫,她自然知道裴煦辰的话不能完全相信。这份感情或许一旦开始,便是错误。
她苦笑了一下。
是啊,她何时与裴煦辰能够情深似海了。不过是一起被关了地牢,救了她两次而已。
棠儿见她没有说话,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怯弱弱地叫了一声:“王妃?”
温锦书回过神,笑道:“棠儿,我和王爷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棠儿频频点头,“是棠儿多心了。”
“什么多心?”裴煦辰的声音蓦然响起在门外,带有几分说不出的怒意。
他今日踏足芳菲苑是想带她出府游玩,未曾想走到屋门前,却听到温锦书那一声,“逢场作戏。”
他本应当笑着推门而入,对那四字充耳不闻,还应该苦恼温锦书不落入自己的圈套,自己应当如何对她浓情蜜意,直到抓住她是清流党派来卧底在自己身边随时会取他性命的棋子。
可他不知为何心中似乎升起异样的情绪,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犹如千针同时刺中心脏的感觉,有些新奇却又让人低落。
温锦书与棠儿相视一眼,棠儿的脸上有些许慌张,温锦书倒是又恢复了神色自若。
“棠儿见妾身今早有些发汗,以为妾身生病,这才说她多心了。”
裴煦辰脸上带着笑容,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原来如此,锦书可要保重身体。”
“王爷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带你出府。”裴煦辰意简言赅。
温锦书有些吃惊,“出府?”
“嗯。本王在王府门前等你。”
裴煦辰说完便转身离去,不容温锦书出言拒绝。
不过片刻,温锦书便看见了府门前等待的马车。
年初一的盛都城内,不少铺子都已关门闭户,街道上人客稀少,只能听得马车四角的铜铃悠悠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