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书闻言盯着丹娘看了一眼,丹娘似乎对她好奇的目光并不感到唐突,反而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对着温锦书行了一礼,说道:“王妃,虽与民女第一次相见,可民女却感觉王妃有几分面熟。”
丹娘眼中透露着真诚,似乎也不是说谎的样子,温锦书客气一笑:“丹娘与王爷相识多年,也是王爷的福气。”
秦钦叹了一口气:“哎,你们那个福气能顶饱吗?”
裴煦辰瞥了一眼秦钦,问道:“王妃今日怎么独自在这里,棠儿去哪里了?”
“妾身算着时辰,估摸着你们也该来了,刚刚已经叫棠儿去传膳了。”
“王妃当真有心了。”裴煦辰说完,便递给了落羽一个眼神。
众人落席之时,婢女们也按着顺序将菜品端了上来,一时之间正厅之内行人众多,落羽趁此空隙离开了室内。
不多时便再次出现在了裴煦辰的身后。
席间,秦钦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满脸通红地举起酒杯对着裴煦辰,有些大舌头地说道:“裴兄,要我说你整日别绷着个脸,也就我们不和你计较,你问问王妃乐意看你这样子吗?”
秦钦倒也酒壮怂人胆,转头又看着温锦书:“王妃,我给你讲,这裴兄啊!日夜操劳政务,身体已经不行了,你不如早点另寻归处。”
他说着说着还象征性地摆了摆手,丹娘和温锦书听闻此言面面相觑,裴煦辰握住筷子的手有些颤抖,咬着牙回道:“秦钦!”
丹娘看了一眼小脸通红,呆坐原地的温锦书,赔笑道:“王妃,他酒量不好,你别听他瞎说。”
“我没……”秦钦还想要出口之时,被丹娘一把捂住了嘴鼻并冲他摇了摇头。
秦钦一时语塞,眨了两下眼睛,乖乖听了丹娘的话又坐在了位置上。
裴煦辰将他的杯中倒满了白色的液体,举至他的身前:“你多喝点水。”
秦钦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砸吧了两下,回忆了一下嘴中的滋味,一脸狐疑地看着裴煦辰:“这是水吗?这是酒吧!”
裴煦辰闻言,又给他倒了一杯:“你肯定喝多了,这分明是水。”
秦钦半信半疑地又端起杯盏一饮而尽:“不对啊,这就是酒啊!裴兄,你玩我呢?”
“不信的话,你闻闻,你看是不是酒。”裴煦辰说完还将酒壶朝他面前推了推。
秦钦打开闻了闻,自言自语道:“这是水啊,那为什么会有酒味呢?”
“肯定是你舌头出问题了,医者不自医啊……”
裴煦辰一脸痛心疾首。
秦钦一听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拉上丹娘便急着要走。
裴煦辰起身将两人送出了府门,折返的路上,他藏身于梅林阴影之间。
落羽这才回禀:“王爷,在王妃的房间之中发现了这个。”
裴煦辰打开了那张薄纸,眼神上下扫视了一番。
他眸光之中神色渐寒,低沉着声音说道:“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再次回到正厅,婢女们已经在打扫着席面,裴煦辰与温锦书四目而对,原本热闹的房间,现下只留有她们二人。
他一脸笑容:“王妃今夜有何打算?”
“王爷有何吩咐?”
“若没有其他事,便陪着本王一起守岁吧。”
温锦书看着裴煦辰良久,想着昨天的对话,这偌大的王府之中裴煦辰也同过去的自己一般,在这其乐融融的节日里孤身一人,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或许今日饮了些酒,她头脑有些发热,心也软了几分,扭头便对着棠儿说道:“去把我酿的梨花白拿出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裴煦辰的房中,就着先前的棋盘下了起来。
棠儿将酒放在案桌之上后便退出了房间。
裴煦辰瞟了一眼白色酒罐,将手中的棋子往盒中一扔:“这是王妃亲手酿的?”
“嗯。”
裴煦辰这才揭开了酒盖,酒香扑鼻,他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了一杯,浅抿一口,入口便是梨花的香气,酒味绵长醇厚不似寻常白酒味烈,反之还略有回甘。
裴煦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又倒了一杯。
温锦书忽然想到了什么:“王爷,你伤口才愈不久,这梨花白虽入口平和,但却极其易醉,还请王爷稍加节制。”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裴煦辰轻叹道,又饮完了一盏酒:“说来,王妃不好奇。当日南山寺归途是谁想要取你性命吗?”
温锦书心中虽有些猜测,但现下裴煦辰主动提及,她若表现的太过迫切,倒也恐怕会被引起怀疑:“王爷想说,妾身自然愿意听。若王爷不说,妾身也不会多问。”
裴煦辰看着眼前这个狡猾如狐狸的温锦书,顿了一顿开口道:“恐怕正是新晋的状元郎,徐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