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呢?”裴煦辰出口询问道。
婢女年纪尚小,又听的坊间对裴煦辰的传言,浑身打着哆嗦,回道,“奴婢不知郡马去向。”
温锦书上前对着婢女和气说道,“你先去忙吧。”
婢女颤颤巍巍地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又听闻裴煦辰叫住了她。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郡主的院落怎么前去?”
婢女听闻此话,倒也松了一口气,“请王爷、王妃随奴婢前去。”
皓月当空,霞云映彩,郡主府内的灯笼高悬。
引路的婢女带着她们走至院前,便连忙告退。
郡马听着禀报,从偏殿走出,拱手相迎,“王爷如此时辰怎么还没回府?”
“本王见你这宅院甚得王妃喜爱,便带着王妃多走了两圈,回去也好将王府修缮一番。”
“原是如此。区区郡主府怎么能同王府相提并论。”郡马客气地回答道,目光在裴煦辰的左肩上停留了一阵,“王爷的左肩?”
裴煦辰淡笑了一下,似乎不以为意,“王妃看上了院子中的红梅,本王替她摘的时候,一时失足摔倒了。”
郡马连连点头,温锦书见他眼中丝毫没有慌张,索性开门见山地提了一句,“那南边的院落之中多的屋子似乎与府中的其他房屋相对称。”
“王妃所说的屋子,乃是徐子涵入京赶考期间,想在小人这里借宿,小人专门修缮的。南院僻静,不会打扰他用心读书。”
郡马这话听起来似乎自己也不知那处房屋之中有着密室一般。
温锦书同裴煦辰相视一眼,又开口道,“不知今日郡主郡马设宴款待,未曾见到郡主,作为嫂嫂,理当入内慰问。”
“内人身体虚弱,忙碌一天,早已疲惫,现已歇息,王妃心意,小人定当传到给内人。”
见他几次阻拦,询问未果,裴煦辰和温锦书倒也没有多说,道别后便匆匆离去。
郡主府门外,落羽已在马车边上恭候多时,看着裴煦辰左肩上的包扎,一时焦急万分,“王爷这是怎么了?”
“受了点轻伤,不碍事。”裴煦辰摆了摆手,却牵动了伤口,面色略微狰狞了一下。
落羽看着裴煦辰不语的模样,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温锦书,“王妃……”
“落羽,马车上有消毒的药品吗?王爷中了箭,派人去请大夫,回府后也不要走漏风声。”
“中……”落羽刚出声就捂住了嘴巴,睁着铜铃般的双眼,眼神同温锦书反复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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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裴煦辰抬脚朝着落羽的方向踢去,落羽向后一闪躲过了裴煦辰的攻击,一溜烟似的跑开了。
马车行驶于盛都长街之上,落羽拿着药箱蹲在裴煦辰的身前,温锦书这才看见落羽轻轻地揭开那血肉粘合包扎的棉布,她这才发现伤口的情况不太理想,箭头之上的铁锈残留在了伤口之上。
裴煦辰有些烦躁地掀开车帘,探身望着窗外的景象,璀璨的星光杂乱的悬挂在黑夜之中,裴煦辰脑中的线索千丝万缕却怎么也不能将它们串联起来。
“今日之事,王妃如何看?”
温锦书对裴煦辰突如其来的话语,感到有些诧异。
“王爷怎么看?”温锦书偏头看着裴煦辰,将问题还给了他。
落羽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之间不似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竖起耳朵准备聆听之时,手上没轻重地将镊子戳到了裴煦辰的伤口。
裴煦辰惊呼一声,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之间蹦出来,“落羽。”
落羽哭丧着一张脸,“王爷,落羽一介习武之人,这上药精细之时,不如让王妃来吧。”
温锦书一阵沉默,她接过落羽手中的镊子,“王爷今日受伤皆是因妾身,这上药之事也应当由妾身来做。”
回到王府之中,老魏同大夫已站在裴煦辰的院中等候多时。
大夫一摸胡须,看了看伤口,连连点头,“王爷的伤口处理及时,虽有铁锈在残留,但并不影响。老夫开几幅药便可。”
听闻此话,温锦书也松了一口气。
直到大夫离开了王府,裴煦辰看着站在一旁的温锦书笑道,“王妃,没有其他事,便回去歇息,这里有落羽服侍就行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温锦书见他还能同自己说笑,只觉得疲惫似乎应声而来。
落羽端着药进来的时候,不由得又问了两句郡主府中之事。
裴煦辰这才简洁说了几句。
“王爷,可有觉得王妃不对劲的地方?”
裴煦辰勾起唇畔一笑,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那温锦书不对劲的地方可太多了,远超乎他想象。
落羽只听见裴煦辰昏迷之前,缓缓低声说道,“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