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许多天,我仿佛一个在被爸妈疯狂塞去补习班的麻瓜小孩,身心都很疲惫,每天回来的时候都是风尘仆仆的,拉文德有一次回宿舍的时候认真地怀疑我们是不是有人偷偷加入了魁地奇球队,因为宿舍里闻起来像是移植了魁地奇球场同款草坪。
我的一年级在最后这两个月只剩下了:作业、上课和韦斯莱双胞胎兄弟俩,间歇夹杂着桑妮满怀同情的投喂。就连拉文德的这句抱怨我都是从桑妮口中听到的转述,因为我每天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过于充实的学习生活让我几乎没有时间去关注赫敏又做了什么,直到某天早上,我和桑妮路过格兰芬多的沙漏时,惊恐地发现格兰芬多一夜之间少了一百五十分。
“……一定不能让赫敏看见,”我紧紧抓着桑妮的袖子,“她要是知道一定会晕过去的。”
赫敏不仅没有晕过去,还向我们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关于查理和海格的龙,关于马尔福与费尔奇。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吃惊,仿佛我在胖夫人肖像前陪着赫敏等待刚刚打倒巨怪的那两个人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今天。
“没事,”我安慰赫敏,“你这个学年已经为我们赚了不止五十分了,我们还有机会的。”
“不,不会有机会了……”回想起赚取分数的瞬间似乎让她更痛苦了,“学年都快结束了。”
我和桑妮都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赫敏会严重违反校规这件事,其实比我们一夜之间丢了一百五十分更令人震惊。
除了扣分本身带来的耻辱感,各个院对我们的冷嘲热讽也让我们难受极了。斯莱特林仿佛迎来了第二个圣诞节,每次看到哈利时都像看到圣诞老人一样快乐。不过好在考试越来越邻近了,繁忙的课业总是能帮忙分担一些注意力。
赫敏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积极发言了,她总是在默默地学习,当然,她还是抽空表达了一下对于我终于能独自一人骑着飞天扫帚飞上高空这件事的祝贺。
我和桑妮多花了一些时间陪赫敏罗恩一起泡在魁地奇看台上,听说哈利在魁地奇球队训练的时候也不太好受,许多队员无法原谅他犯下的错,连名字都不肯称呼了,只肯叫他“找球手”,我们只希望看到我们的身影能使他稍微好受一些。
有时遇到斯莱特林的人也会难免整个队,包括看台上的我们几个,都受嘲讽。魁地奇的队员们身穿队服的时候是绝不可以打架的,赫敏和罗恩最近也情绪低迷,我和桑妮未免显得有些寡不敌众,也只好忍气吞声。
“如果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找球手的话,我看那个姓普威特的姑娘训练下也行。”有次不知道哪个队员抱怨的时候甚至说了这么一句,弗雷德和乔治立刻反驳了回去,但我依然有点后悔坐得离球场太近了,导致我听得过于清晰,甚至看到了哈利有些气馁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哦梅林,他怎么能那么说呢?”虽然是被无辜牵连,但我的心里依然升起了一丝对朋友的负罪感,“哈利是最好的找球手,他们就不能就事论事吗?”
在那件事之后,尽管哈利罗恩与赫敏都表示这事确实与我无关,他们都很高兴我依然愿意支持他们,但我还是直到学期末都再也没有出现在魁地奇的看台上。
考试的前一周,赫敏收到了她的禁闭处理意见,她得在晚上十一点和哈利与罗恩去找费尔奇,斯莱特林的马尔福也和他们一起。
我和桑妮都表现出了一致的担忧,这一定不会是什么愉快的活动,只希望费尔奇不要太过分才好。
那天赫敏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从未见过她对什么事这么担心。我忍不住猜想他们三个是不是在禁闭期间又犯了校规,是谁被开除了吗。
赫敏见到我和桑妮还在等她回来,非常吃惊和感动,她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大致讲了一下他们去了禁林,其他的就怎么也不肯说了。看她实在疲倦不已,我们也没有再过多纠缠,草草安慰她一番,我们三个一起沉沉睡去。
考试来临的时候气候已经十分闷热了,教室里仿佛一个大蒸笼。发给我们的羽毛笔都是崭新的,念过了防作弊的咒语,这让罗恩有点失望。
有一些实际操作的考试则有趣一些,比如弗立维教授让我们挨个儿走进教室里,要求我们使一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一张书桌。
麦格教授看着我们把一只老鼠变成一个鼻烟壶——越精美,分数就高。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当我努力把老鼠变形后,我对“精美”的标准稍稍产生了一点困惑——我家没有用过这玩意儿,有点难以想象什么样的鼻烟壶算是精美的,最终只能在鼻烟壶上印了一副蒙娜丽莎交了上去。
魔药学要求我们配置遗忘药水,我出奇地顺利,地下教室的阴凉帮了我很大忙。
最后一堂考试是魔法史,虽然宾斯教授上课时总是令人昏昏欲睡,但值得庆幸的是我的记忆力很好,对着书本稍加复习就能轻松通过。
“比我原先以为的容易多了,”当我们随着人群一起来到外面阳光灿烂的场地上时,赫敏说道,“我其实不需要去记‘一六三七年的狼人行为准则’,以及小精灵叛乱的经过。”
“不过那两段历史都挺有意思的,”我伸了个懒腰,“你能从里面找到许多和麻瓜的历史相通的地方。”
赫敏连连点头,正准备再回我什么,却被罗恩无情地打断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考完之后再重温一遍考试内容了,真的很恶心。”
于是我们慢悠悠地顺坡而下,来到湖边,扑通一声坐在树下。那边,一只大鱿鱼躺在温暖的浅水里晒太阳,韦斯莱孪生兄弟和李·乔丹正在轻轻拨弄它的触须。
大概是听到了身后的响动,韦斯莱兄弟俩同时转头看了过来,并愉快地与我们挥挥手打着招呼——上次魁地奇球场的事之后,他们俩与哈利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同一战线——我挥挥手回应便走了过去。
“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茜莉亚才是他们俩的亲妹妹。”我听到罗恩在背后小声地说,“他们俩对我从来没有这么热情友好过。”
“考试怎么样?”弗雷德有些紧张地问,我感到非常奇怪,因为他看上去连自己的成绩都不太在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着关心我的考试。
“感觉还不错,草药学或许可以拿个E,飞行课考试的时候速度没控制好,不过应该可以及格。”或许他们俩是想知道自己的补习成果?我回忆了一下这两门课回答道。
“其他课也还好吗?”弗雷德接着问,这可真让我感到稀奇。
“挺好的……”我狐疑地问,“出什么事了吗难道?”
弗雷德松了口气,夸张地摆出一个虚脱的表情来。
“弗雷德看你最近都没怎么出现在看台,有点担心上次有没有把你摔坏。”乔治笑眯眯地解释,“他说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你成绩一落千丈,普威特家一定会找妈妈索取巨额赔偿。”
我非常无语,蹲在地上戳弗雷德的脸:“我看上次摔坏的不是我,是你吧。”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们训练了?”弗雷德拍掉我的手,懒洋洋地支起上半身问。
“你们俩原来是会在意这种事的吗?”我有些意外。
“还不是因为他俩天天在球队吹你是他们的徒弟,你不来了让他俩颜面扫地。”李·乔丹在旁边迅速地接话。
“我们才没有。”双胞胎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只是关心一下可爱的学妹罢了。”乔治一本正经地说。
虽然提起那件事有些尴尬,但我还是说了实话:“上次你们的争执我听到了……你们也知道那段时间哈利的日子很不好过,我不想让他因为我更难堪。”
有一点我没有说,上次弗雷德和乔治与队员的争执也让我感到有些惶恐,我很感动他们立刻意识到了我与哈利的尴尬处境并为我们发声,但我不希望本应在球场上默契配合的队友因此心生嫌隙——再小的嫌隙也可能会成为我们输掉比赛的导火索,不是吗?
弗雷德与乔治对视一眼,用带着一点点无奈却非常认真地语气说:
“你太不了解我们男生了,茜莉亚。”
“再大的矛盾我们也能通过打一架解决。”
“或者一场胜利。”
“你完全没必要因此感到愧疚或什么。”
“还是难道你觉得哈利会因为这样一句随便的指责就怀疑自己的水平吗?”
“当然,如果你通过我们俩的指点正大光明地把哈利比下去了,那包括哈利在内的所有人也会心服口服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就是了,”李·乔丹居然能在他们俩的连珠炮里插上话,这令我佩服不已,“我们都知道弗雷德把你从扫帚上摔下去的事了。”
“闭嘴。”弗雷德转身与李·乔丹扭成一团,作势要把对方丢进湖里喂巨乌贼。
乔治接着刚刚的话做了总结:“总之,你不用在意这些——你还会继续来看我们飞,也会继续练习的对吧?”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地点点头,他们三个都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弗雷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学着刚刚乔治的样子搭着我的肩膀沉重地问:“你也会继续帮我们偷——我是说,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一起做实验的对吧?”
“呕。”李·乔丹毫不留情面地对他故作温和与郑重这件事表达了唾弃。
乔治拿起魔杖对准了他双胞胎兄弟的脸:“看来是时候给你做点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