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渝男人的战袍。”
姜有鱼忍俊不禁,目光落到周誉生握着菜刀的手,心想多养眼的一双手,明明是为艺术而生的,却拿来切菜,真是暴殄天物。
周誉生手上的动作停了几秒,很快娴熟地操着菜刀铿铿切胡萝卜,平静地回应,“你是说围裙么?”
“你居然知道?”姜有鱼惊讶。
周誉生颔首,“确实是战袍,不过还没发挥它极致的威力。”
姜有鱼问,“什么?”
周誉生蓦地笑出声,偏头朝她眨眨眼,“有机会再跟你分享。”
姜有鱼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随便理了理菠菜叶,拧开水龙头冲洗。
“别碰,手都伤了,去休息吧。”
周誉生拦住她。
姜有鱼叹气,“你就让我做点事吧,不然清闲下来老喜欢胡思乱想。”
周誉生静静看她片刻,旋即了然于心,不再阻拦她。
晚饭只有一道汤汁浓郁醇厚的鲫鱼汤,周誉生还算有眼力见,没真的给她做一桌子的全鱼宴。
两人闲聊着吃完饭,姜有鱼主动去收拾厨房卫生,完事后出来,周誉生正坐在沙发里,弯着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洗完了?过来,换药。”
周誉生朝她招手。
姜有鱼走过去坐下,神情莫测地观察他的举动,“不是,我记得没跟你说过医药箱摆在哪里,你怎么翻出来的?”
周誉生拧开一瓶消毒酒精,抽出两根医用棉签,面色坦然道,“你有收纳综合症,物品摆放都很规律,比如总喜欢把医药箱放在电视柜最下层的抽屉里。”
说着,周誉生握住她的手臂,拂开袖口,轻缓地拆去纱布。
一圈圈的纱布落到茶几上,掩藏在里面的刀口裸露,伤口划得很深,几天的休养都没能完全愈合,创面有轻微的红肿,还挂着鲜红的血丝。
周誉生垂眸,指腹轻轻地从刀口滑过,带起细微的疼,还有点痒。
“痛不痛?”周誉生轻声问她。
姜有鱼说,“这点伤算什么?我以前打架还骨裂…啊嘶!痛痛痛,轻点!”
周誉生捏住棉签,沾了酒精就按在伤口处,疼得她眼泪花都飙出来了。
“你故意的?”姜有鱼踹他腿肚子。
周誉生牢牢握住她的手腕,神情格外专注,感觉到她不老实的动作,沉下声音,“别动,安静点。”
姜有鱼安静下来,不过也就安静了十几秒,“我没你想得那么弱,自己能上药。”
周誉生没理她,只专注于她的伤口。
勉强安分地等到周誉生缠完纱布,姜有鱼如获大赦般站起来活动身体。
饭也吃了,药也上了,这人是不是应该回学校了?
姜有鱼看着周誉生把医药箱收拾好,然后放回柜子,人就蹲那儿不动了。
“那个…我衣服破了。”
周誉生站直,手扶着衣襟,意味明显地看向她,“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出门,警察叔叔会不会把我当成流氓抓起来?”
姜有鱼托起下巴审视他,“我忘了,早知道买菜时顺便给你订套衣服。那我现在下单,外卖员送货效率还行,你等等。”
周誉生走到她面前,扭头看向阳台外黑漆漆的夜色,声线低缓道,“可是现在很晚了,等外卖员送货到家都要十点半了,我还要搭车回学校,宿舍大门都关了。”
姜有鱼后知后觉,“是我考虑不周,那你今晚睡这吧。”
“这样多不好,又麻烦你了。”
周誉生忧虑。
姜有鱼看他故作矜持的做作样儿,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不麻烦,反正你隔三差五都要来,我都快习惯了。”
“真的有那么频繁吗?”
周誉生目光盈盈地看着她,“你会不会特别烦我?要不我还是…”
姜有鱼的脸色明显黑下去了。
周誉生咽下后半段话,话锋一转,“要不我还是早点睡吧,晚安。”
说完,他就轻车熟路地进了次卧。
姜有鱼顶着满头搅乱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