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鱼不想在烈日下晒着,直截了当道,“小孩儿,别在我身上动心思,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小孩儿?
嘲讽性极强的称呼。
温盛反复咀嚼这三个字,心里头怎么想怎么不爽,咧了咧嘴角,“不就比你小两岁?你信不信你会迷上我的。”
“随便你。”
姜有鱼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踩上踏板,将温盛远远地甩在后面。
北门保安室外有一处共享单车停靠点,姜有鱼还完车,撑起遮阳伞走向附近的公交车站,周六出校玩的学生多,三三两两候在校门口路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姜有鱼从路口经过,余光扫见一道眼熟的身影,脚步停下,转身看过去。
跃过来来往往的行人,星果藤爬出一方院墙,翠绿的枝叶在墙面映照出摇曳身姿,穿过枝叶的阳光星星点点地洒在靠墙而立的少年身上,修饰着深邃漂亮的年轻脸庞,纯白的衬衣缀着点点金斑,绚烂惹眼,犹如西方油彩画中精心渲染成就的阿波罗神明。
少年曲着一条长腿靠在花藤之间,倦懒地踹着裤兜,嘴角带笑,乌黑的眼眸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夏日的微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轻晃,将近一周的军训使他的肤色呈现出健康阳刚的小麦色,衬衣纽扣不规矩地散开两粒,领口松松垮垮的,雅痞的气质,还隐约有些说不出的浪荡色气。
背着书包的女孩身段玲珑有致,双手握住肩带,从侧面看过去,她脸颊红得仿佛要滴血,似乎特别紧张,樱唇一张一合,说话间情不自禁地往少年怀里靠近几步,仰头期待地等着少年的回应。
姜有鱼就像老妈关心儿子的恋爱进展一样,好奇地站在远处观望,默不作声。
女孩已经一步步试探着依偎进少年的胸膛,踮起脚尖往他嘴唇凑,并不在意周围是否有人旁观,十分大胆开放。
纤细的腰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握住,然后暧昧地游走到后脖颈,牢牢制住,就在两唇将接时,少年突然抬起头,目光一分不差地落到姜有鱼身上。
还是被发现了。
姜有鱼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揉了揉鼻尖,背过身去,快步离开。
等她走远后,温柔桎梏女孩脖颈的手掌兀地用力,无情地将女孩拉开。
女孩心惊地瞪大双眼,不等她缓过心悸,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俊美脸庞忽然离她很近,少年的喘息声就在脑海缠绕,弄得她耳朵痒痒的,竟是别样的性感撩人。
她心跳加速,下意识闭上眼。
然而吻并没有落下,只听两声轻蔑的低笑,温柔的男音裹着刀子戳进她的心扉,“刘佳佳,你真是贱。”
刘佳佳猛然睁眼,粗鄙的脏话从近在咫尺的薄唇轻轻吐出,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是字字伤人。
眼眶瞬间红了,她不明白周誉生这么羞辱她的原因,委屈得不行,眼泪衔在眼眶里,好不可怜。
上回打电话给周誉生,接电话的却是姜有鱼,她彻底乱了阵脚,不顾一切从京城赶来厦城就是为了留住周誉生。
她是独生女,爸爸对她寄予厚望,从她懂事起用严格的标准来培养她,绝不允许她忤逆半分,在她叛逆的时候曾顶撞过几次,后来都败在了严酷的家法之下,年纪再大些的时候,她一直本本分分地做个乖孩子,而周誉生是她唯一的例外。
为了得到周誉生,她耍过心机,跟坏女孩没区别,这回为了留住周誉生,她瞒着家里人跑来厦城,很难想象这些事要是被爸爸知晓,她会遭受多重的惩戒。
而周誉生居然说她贱。
“你还有没有心?”刘佳佳心理防线濒临崩溃,神情痛苦,不只是源于后脖颈传来的痛,还有心里的痛。
周誉生松开她的后颈,指尖捻住女孩的下巴尖,沾到了女孩淌落的泪水,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甚至还恶劣地笑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像个恶魔,“你跟沈煜算计我时怎么就没想过这些?”
刘佳佳抽噎的身体僵滞住,泪水氤氲的眼眸浮现出惧意,嘴唇发白,说话都不连贯了,“你、你什么意思?”
“还要我说出来吗?”周誉生嗤了声,眼底寒意森森,“那天班级聚会,是谁在饮料里下迷药?又是谁在学校散播谣言,说我他妈非你不可?还偷偷暗恋你?”
刘佳佳掐住手心,脸色苍白地维持身形,头顶烈日当空,晕眩感冲击着她的大脑,令她昏昏欲倒。
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热出的汗水还是那咸湿的泪水。
周誉生残忍地撕开她乖乖女的伪装,语气极尽讽刺,“这两年不够你爽?大家都知道你是周誉生的女朋友,你居然让我拜倒在你的裙摆之下,让情场浪子为你守身如玉,那群不明真相的花痴都夸你厉害呢。”
刘佳佳不住地摇头,我见犹怜地看着少年满是讥笑的脸,泣不成声。
她好可悲,被骗两年,直到赔得一干二净才发现她的男朋友从来都是在做戏。
她被周誉生看了整整两年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