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家族弃子，无用的废物，怎么敢高攀星罗宗！”

贬低的话语独孤离听过多次，她本该不在意的，但是连理想中接近完美的星罗宗少主也这么说，她的心有些有些碎裂，仅有的尊严被践踏在地。

是啊，她一个废物为什么还要在意尊严呢。

需要仰头才看得见的轩辕楷泽满脸嫌弃，他以为独孤离坚持不久，在看见独孤离又撑着一口气爬上台阶时，挥袖离开，丝毫不顾独孤离的死活。

星罗宗有一规矩，从台阶上至宗门大门，即可进入星罗宗，所有人皆知独孤离是为轩辕楷泽而来，而轩辕楷泽被一废物看上，可谓是相当不满，尤其是这个废物要进入星罗宗去追求他，她简直异想天开！

独孤离是爬上来的，她的身体不堪重负，灵气将肌肤撕破，血迹顺着雨水流下台阶，形成血色瀑布，她爬上最后一个台阶，看见黑色绣纹衣袍，以为是轩辕楷泽，便伸出手抓住那垂下的衣角，声音嘶哑无力的说到：”我上来了，可以进……星罗宗。”

天空的雨瞬息间停止，独孤离的发丝还滴有水珠，从额头顺着眼角滑落，她没听见被拉住的那人的动静，对方的身形依旧挺拔，便撑着身抬起头，雨过天晴，逆着光，一点一点往上移的看清了那人。

轩辕素，星罗宗宗主，在百年前的战役，将修士叛徒以及入侵的魔族一并消灭，扭转魔修局面的前辈，救凡人于水火之中的神明。

这样的人是天上的金乌，独孤离抓住衣角的手缩回，眼神怯懦又憧憬，那瓜子大的胆子也没了，眼眸低下，最终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独孤离已经在星罗宗住下，是离宗主最近的住所，不过独孤离只敢躲着宗主，不厌其烦的去勾搭轩辕楷泽。

回忆中轩辕素的脸与轩辕楷泽的脸相互交替，轩辕楷泽忽然变了态度，对独孤离友好，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后要独孤离的项链，那条项链是母亲给独孤离的，不能交给任何人，轩辕楷泽被拒绝，怒气离开。

那一夜独孤离醉酒，本该离开的轩辕楷泽回来，扶着独孤离回房。

一向暴躁充满戾气的轩辕楷泽变得温儒尔雅，周身的气质是经过百年的沉淀，独孤离望着轩辕楷泽的眼睛，忽然觉得，他有些像他的养母轩辕素。

只有轩辕素才会这样看她。

吻落在额头上，轻柔，像呵护至宝，独孤离觉得自己是醉得糊涂了，轩辕楷泽怎么会做出这种行为？

身体倒在软绵的布料中，眼睛被丝带缠绕，吻密密麻麻的落在锁骨及肩上。

独孤离的意识浑浑噩噩，似乎闻见了熏香，又在熏香中闻见了那一丝藏得极深的苦涩的味道。

指尖偷偷掀起一点丝带，轩辕楷泽的脸变成了轩辕素，那寡淡毫无波澜，平日里只偶尔露出柔和神情的脸，此刻妖莲一般的绽放，层层叠叠，独孤离好像被吸进了漩涡，迷失了。

后来，独孤离身体不适，药师来诊，是喜脉，那晚只能是轩辕楷泽，她望着轩辕素久久无言，直到轩辕素告诫所有人都要照看好她的孩子，心中有那么些东西丝丝缕缕的碎了。

再后来，一位侍女利用法术，使独孤离坠了河，再次苏醒，独孤离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独孤离。

记忆走马观花一样放映，细节瞧不清，只有个大概，绕是如此，大脑也因为这些记忆的侵入变得疼痛，更疼的独孤离都经历过，这点疼不在话下，独孤离只是觉得有些烦，打扰她睡眠。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在暖玉床上，正前方盘腿坐着一女子，头发一丝不苟的束于玉冠，衣着垂下堆叠像盛开的雪山白莲，玉白的后背，脊梁的起伏，那蓝白撕裂又恢复的光痕，那浅浅的即将恢复的红色抓痕。

几声闷哼从轩辕素的口中泄出，那些蓝色纹路迅速修复，略微弯曲的脊梁重新绷得笔直，她的身体忽然不动，察觉到了什么，一扭头就对上独孤离的目光。

轩辕素转回头，一抬手，垂落的衣裳顷刻将她包裹，她又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宗主。

她起身朝独孤离走来，眼中充满歉意，坐在独孤离身边，灵气探入独孤离的脉象。

“你感觉如何？是我不对，带你去秘境却没保护好你。”

“怎么会是宗主不对，是我实力甚微。”

提及秘境，独孤离想到那时的经历，脸色煞白，唇哆哆嗦嗦的不知该如何述说，如果她被……

轩辕素看清她的恐惧，抬手捧住她的脸，让独孤离看向自己，暗中用灵气抚顺她的情绪，修复她未能完全复原的身躯。

“没事的，他们没有碰到你，在他们碰你之前我已经将他们全部杀了。”

轩辕素提及杀人时，眼中一片戾气，比轩辕楷泽有过之而无不及，是独孤离从未见过的狠辣模样。

独孤离的眼依旧流下泪水，是后怕的惧意，她再次确认。

“真的吗，宗主，你没有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们与你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已经死了。”

轩辕素将独孤离抱住，任由对方哭泣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