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突然,身后的睡衣被扯了扯 ,佐助睁开依旧明亮眸子,低声问道,“睡不着么?”
“嗯…有点……”鸣人小声的回答,“和我说说话吧…”
“……”佐助静静地听着,没有发出声来。
“佐助,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具体来说,是进入一个幻境,在那里,爸爸妈妈没有死,佐助也没有离开。爸爸妈妈特别亲切,比我想像中的还好,每天有人做饭给我吃,也有人因为晚归为我担心。不光如此,他们还为我过生日,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家的温暖。而且啊,那个佐助也对我很好,虽然跟现在的佐助完全不一样。当时,我想过,如果能一直待在那里也不错。”
顿了顿,鸣人继续说着,“可是,在那个地方,也有个戴面具组织了一个类似晓一样想要灭世的人,你猜,那个人是谁?”
“是在那个世界的我。”
“之后,我就想,如果当初没有伊鲁卡老师,没有卡卡西老师,没有小樱和你,我说不定,就跟那个世界的我一样,成了杀人嗜血的叛忍。”
“所以,佐助你回来时,我真的很开心。你就像我的另一半,回来了,我就完整了。嘿嘿…”
听到这儿,佐助心不可抑制的柔软和动摇,冲动地翻过身来看着鸣人。孤独,这两个字,刻入血骨,让他们两个相识,相知。这印入二人灵魂深处的孤独,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要填满这空白,有多么不易。
“今天,街上遇上的那个人,他说…佐助你……是凶残的叛忍…佐助,当时为什么不为自己辩驳!明明,你不是!!”
“是吗…”伸手轻轻摩挲鸣人的头发,按向自己的胸口,佐助将下巴抵着不安分的脑袋,“我小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哥哥就会这样摸我的头,因为很舒服,所以我很快就睡着了!你也试试看闭上眼睛。”
“佐助!你又换话题,回答我,为什么!”鸣人的话里满是气愤。
“鸣人…你果然是白痴…”黑暗的房间内,佐助无奈的笑着,这个跟自己一起睡的人还是这么简单,简单到有些傻气。此时佐助的心中萌生出对这样的鸣人莫名的爱怜。伸手摸着柔软的金发,顺着心意吻上蓬松的发丝。
“我才不是白痴!!”一抬头,鸣人头顶传来牙齿相撞的声音,佐助的下巴尖也磕得鸣人闷哼一声。
咬咬牙,佐助皱紧眉头来缓解牙根的疼痛,“嘶——算了,我问你,小的时候,你被村子里的人排挤的事,还记得吗?”鸣人的一条筋他不是不知道,要想说明白,得一一讲清楚。就权当给今后的火影上堂课吧。
“嗯…”回忆起那时的遭遇,鸣人的情绪陷入低谷。
“那时,我有看着…注意到你。总有人欺负你,大人们,也在背后说你坏话。那你,当时是怎么做的?”
回想小时候的弱小无助,之后夜以继日的苦练,就是想能被认可。自己只希望能成为和村里人一样平等的存在。
“我能怎么做?刚开始反抗,可一反抗,被他们打骂的更惨。后来,慢慢的,也就听习惯了。平日里他们骂他们的,私底下里,我默默的修练,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达到目标!”(鸣人)
“嗯!做的好!!”佐助揉了揉鸣人那颗小脑袋,夸奖似的拍了拍鸣人的后背,“那,你懂我为什么不反驳了吗?”
“……嗯……好像懂了……又有点不太懂……”(鸣人)
“果然是白痴!”(佐助)
“混蛋佐助!!你等着,我马上就能懂了!”赌气的推开佐助的怀抱,鸣人认真的思考起来。
黑暗中,佐助轻笑着,看着窗外,月光洒进屋内,照的被子银光闪闪,柔和而又温润。这个夜晚,也同这月光一般,照进了佐助的心里,尽管没什么温度,却纯净明澈,照亮了黑暗的心。
不一会,身边传出了浅浅的呼吸。
佐助面朝着熟睡的鸣人的方向,也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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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清早,应了佐助的乌鸦嘴,鸣人感冒了。原本计划的任务,最终,变成了由水月和重吾执行,香菱则负责计划和指导,而佐助,则在家照顾发着烧的鸣人。
看着脸潮红、汗流不止的鸣人,佐助只能干看着,除了做些食物让他吃,或是逼他喝药,也仅仅是勤快的换冷敷用的头巾,对于恋爱经验为0的佐助来说,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关心体贴的方式了。
“白痴,说了要擦干头再睡,下次不可以再忘了…”
“呼……嗯…”生病确实不好受,鸣人虽然因为发烧晕乎乎的,却也很享受被人照顾的时光。
小时候不常生病,可一生起病来,一个人也很是难熬。生病没人照料,心里的落寞和孤寂感便会迅速扩大,没有父母,没有人关心,更没有人真正正视自己。负面情绪总会在自己最软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将他拖入更深的黑暗却无力挣扎。现在这突然而来的体验,着实让他开心不已。不过只能偷着乐,绝对不能让佐助知道自己现在对他心底的依赖感。这一刻,一个念头如爬山虎的脚,紧紧吸附在鸣人的脑中——有佐助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