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是!不论别人如何认为,你都是你自己。你是我亲手带大的墨墨,我最亲的徒弟。不管太猗他们怎么认为,将你看作是谁,在师父的心里,你都是我尽心尽力养大的孩子,你就是你自己。”晤晔握住墨浪的肩,如此说道。
“但是师父,如果我本来就是你要找的人,即便你不承认,我终归是会变成她的,对吗?就像是温养灵魂的容器,我终究会被她所代替。这个躯壳里的人,最终也会变成她,而并非我,不是吗?”
“不,不会的。我探查过,天地无极没有你的过去和未来,找不到你和巫祝的联系,即便你是她的分身也好、残魂也罢,你从未带着她的记忆存活,即便是你能继承来她的任何,你也不会是她。你只是不在天道范围以内,你不是……”晤晔越说越急切,似乎是想从自己的话语中证明什么。
“不在天道之内,不容于天道的人,能如何知晓下一刻的自己还会不会是真实的自己呢?师父,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也不知道我最终会如何吧。”
听墨浪如此说,晤晔更感无力。不知如何辩解,晤晔抬起手轻抚她的头,如同小时候一般,继而道:“不会的,师父会阻止这一天的到来。即便是阻止不了,师父也会和你一同面对。在捡到你之前,我一直不理解巫祝为何最后舍弃了自己。但随着你渐渐长大,对你的担忧让我逐渐明白了她当初的选择。当你有了不能舍弃也无法舍弃的东西,即便是要拿走你的一切,也是甘之如饴的。”
闻此言,墨浪忽地笑了,转头对着晤晔道:“师父,你现在不像是活了万万年的尊神,简直就像是一个尚未出世的凡人。受世人供奉的天官大帝,你对苍生的悲悯呢?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个我而打破。”
“不,你值得。作为尊神的日子实在是有些太过漫长了。如若真有那么一天,师父很乐意和你一起。”说罢,晤晔站起身来,掸了掸微皱的长袍朝竹楼走去。
看着晤晔看似淡然脚步却显急促的背影,墨浪出声叫住了他,道:“除了任由我变成另一个样子,或许还会联合魔族颠覆沧茫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对不对?”
语罢,晤晔脚步一顿,却不停留,道:“我不愿,我不愿再桎梏你。”
墨浪眼见他并不停留,忙起身跟着他,道:“即便是冒着毁天灭地的风险?”
“即便是冒着毁天灭地的风险。”晤晔坚定道。
墨浪不愿听他如此说,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师父,你如此,便是失了道心。你总在说你不愿,又为何不问我,愿不愿呢?”
听此言,晤晔忽使灵力挥开了墨浪的手,瞬移至了房内,猛地关上了房门,隔着房门对着墨浪道:“你莫要再说了,这灭世之祸本就不该你来扛。”
眼见无法说服他,墨浪也不再多言。往后的几日,师徒二人都默契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倒是像在极南之境一般悠闲度日,度过了晤晔苏醒后难得的悠游时光,二人似乎都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