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两百多平方的精装修公寓,三室一厅一卫,整体呈异域风情装修,墙面多用白色乳胶漆,家具也大多数都是白色,显得明亮整洁。
卧室和客厅之间使用镂空半墙,没有做门,除了几个用于分隔功能区的遮挡,整体布局呈通透状,显得格外宽敞。
血迹从开放式洗手间的浴缸处连接到了客厅,又从客厅延展到卧室床边。随着咔嚓声——现场拍照取证快门此起彼伏,朱南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尸体。
男性,身高一米七二左右,体重一百五十左右,体型匀称。
他被以一个大字型摆放在雪白的床单上,身着浴袍,双眼紧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呈现透明白色。
腹部自胸腔处开始断裂,刀口延伸至腹股沟,皮肉翻开像被开膛破肚的标本,肠器流出,堆积在一侧,喷出的血堆积在身下,浸染整张床,顺着床下的阶梯,延展到外面。
“又是器官丢失......最近怎么......”
“通知家属了吗?”
“通知过了。”
“那个女的呢?”
“已经送往医院了。”
物业进入701后,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一个女孩子,身上有不少刀伤,晕厥在地不省人事。
作为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唯一幸存者,或许等她醒过来,就能告诉警方,这里发生过什么?这起罪案的真凶又是何人?
“朱南,联络到受害者的家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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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我在哪里?好渴?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对我做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小姐请你不要动,会血管逆流的!”护士惊呼一声。
脑中有尖锐的嗡鸣,像午后电视失去信号,大片的雪花跃然屏幕之上。
“我这是在哪?”喉咙发出沙哑的声调,护士没听清,疑问的看着她。
周稚童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护士听清了,回答道,“你现在在北阳医大三院,放心,你很安全。”
安全?为什么会说安全?
她记得,她不是应该在......那里吗?
见她醒了过来,一直在一旁守着的女警官站了起来,“您好,市刑警队的,我是二级警员李小小。”
“警官?”周稚童迫切想喝水,她的嗓子如嚼通红的热碳,痛得她不住的咳嗽,身体抖动的同时,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和病床扶手撞出声响。
“为什么拷住我?”
李警官拦住离去的医生,确保周稚童现在的状态可以接受审问后,起身拉上了开空间的帘子,拿出录音笔摆在一旁。
“周稚童,对吧?我们怀疑你与一桩谋杀案有关,接下来我们的谈话会被录音,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你认识袁潮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喝了水,得到润滑的喉咙获得片刻清凉,屏退了脑中刺耳的嗡鸣声,周稚童觉得自己仍身处意识之外,或许根本没有清醒。不然为什么旁边的这位自称警官的人,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却根本听不懂。
她和袁潮的关系吗?这本该是个秘密,是个不能让认识人知道的秘密。
周稚童突然尖叫一声,身体猛烈抽搐起来,呼吸急促,一旁的心电检测仪发出“滴滴”的警告声。
医生和护士们赶紧围了过来,替她上了镇定药。
“抱歉啊警官,患者刚刚醒过来,身体各项指数都不稳定,可能没办法接受审讯了。您稍后在来吧。”重新拉好帘子,请李小小警官离开了病房。
李小小拿出手机,联络仍在塞纳河畔现场的朱南,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医院的情况。
“我知道了,你继续守在那里,不要离开。”
挂断电话的朱南也往局里打了电话,上头回复他说,已经指派周天明警官停止休假,前来协助。这件案子交由他们二人共同负责。
“收到。”
算来算去,朱南有好一阵子没见过周天明了。上次追捕李华庭落水后,肺部吸入污水受到感染,他在医院修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出院了,周天明又在查一桩洪北区的杀人案,听闻这桩奇案弯弯绕绕、错综复杂,难于登天。
如此离谱的案子都让他破了,真不愧是朱南他的好搭档。
说起来,周天明救了他后,他还没有好好谢过他呢!
八手奥拓稳稳停在塞纳河畔小区旁的车位上,周天明下了车,有谁能告诉他,路边蹲着那两个人,为什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