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公文证件印章立案标准,实施伪造、变造机关文件、公文,印章行为,构成该最,应当立案追究。不受数量情节限制,行为人有使用、牟利或其他不当目的故意行为。”
“一般情节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剥夺政治权利。情节严重者,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我是不是该让廉查科的一级警员过去了?”
夏叔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周天明似乎能看到他板着一张老刑警的脸,其中隐有怒容。
“老夏,你跟我普法呢?”一旁水盆架子上挂着一袋红彤彤的苹果,很新鲜,看起来买了不久。他掏了一颗出来,用纸巾蹭了蹭,咬了下去。
“有点酸。你不是做事没有目的的人,没来得及换新锁,用得旧锁,如果你早知道要出远门,就不会买苹果丢在这里。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连准备完结的案子,签署转运许可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去了外地呢?”
将苹果转了一圈,换了个红的地方又咬了一口,皱起眉,“你挑的苹果不行啊。酸。”顺手丢进垃圾桶。
最直接的证据,自然是昨天他去了夏兴平家里,衣柜里的枪套不见了。
“急匆匆地走,带了枪。”压低声音,直视头顶的摄像头,“你瞒着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才传出一声鼻息。不愧是他带出来的人,侦查力勉强能赶上他十分之一,夏兴平很满意。
“让你失望了,和——它——无关。风城出了件命案,他们局的人让我来看看。”、
夏兴平说得轻松,周天明却不信。
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他?
“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说服我,不拨通廉查科的电话吧?你想被抓吗?”夏兴平正站在风城市下属县城一家小旅馆窗边桌旁。
百叶窗的折叶上积了不少灰尘,透进来的光束为起舞的灰尘铸了一面舞台。桌面上整齐摆放着亮着银光的手铐,锋利的匕首,枪套被打开,特警专用ZL05式手枪,弹夹被打开,散落一旁的子弹等待主人填充。
夏兴平盯着画面中的人,像极了猎场中,等待猎物从雪后钻出。
周天明叹了口气,夏叔这个老狐狸,斗不过他。只好实话实说。
“我来拿提审表......看守赵文丽的三级警员说没有您的许可,不肯让我再审她了。”
“这件案子不是盖棺定论了吗?你要继续追查下去?理由呢?”
距离太远,信号波动,画面中的少年随着波纹分裂成无数碎片,重新组装成一个整体,他在等,等他的回答。
“她不是真正的凶手。”沉默几秒后开口。
“理由呢?”
“证据呢?”
“周天明,你是警察,光凭一句轻飘飘的她不是凶手,就能断案吗?警察都像你这样,司法系统就完了。”劈头盖脸的训斥。
周天明深吸一口气,“我是警察,我的职责是保卫人民,还无辜者清白,定罪恶者罪证,我有权利也有义务查出真相!让真相水落石出!我没有证据,也没有理由,要是所有案子都有完整的证据,完美的解题思路,那这世间就不会有错综复杂的案情,也不会有悬案。”
“我只要真相!”一字一句,声音没有起伏,也不似斩钉截铁,像极了早晨问候朋友,你中午准备吃什么的口吻。这些话不是空洞的誓言,而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倔强,是他毕生所追求的圣殿。
电话中又是一声很淡的鼻息,“凶手赵文丽是你查出来的,现在说不是她的也是你,你让我如何再相信你?离开房间,不然我就关你进大牢。”
周天明深吸一口气,“关吧!你回来就关我!但是你回来之前,我一定要查完!”
“呵,”夏兴平冷哼一声,忙音从话筒中响起。电话被挂断了。
这边电话刚挂,铃声见缝插针的响起,急促地、透着几分焦灼。
夏兴平将子弹推入弹夹中,仅用时4秒钟,沉甸甸的手枪握在手心中,磨痛了手心中的老茧。
“老夏,快过来,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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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丽一旦被送去临时看守所,媒体就会闻着味道蜂拥而至,这桩发生在洪北区,被传言成八年前,骇人听闻的北阳连环杀人碎尸案,凶手重现人间的谣言,将会公之于众。
人们至今仍旧记得,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罪恶血之花,是如何牵动每一个人的心弦的。那些被恐惧笼罩的时光,让北阳人民惶惶不可终日,担忧自己会不会成为“他”的新猎物。
毕竟“他”连警方都不看在眼里,连追捕“他”的警察都敢杀。
2000年,北阳刑警队警员周安国以及妻子被害,在平静的北阳湖面炸出一声巨响。市民的信任崩塌,连警察都保护不了他们,还有谁能来阻止这场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