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梦苦恼地按了按两眼正中,道:“那是个常客,本来没怀疑到他的。我查了好多天的视频才注意到他经常从酒吧后门出去。你知道我这后门那有块堆货的地方,又要经过厨房和员工休息区,几乎没有客人会误闯进去。我手下有不少会去那里摸个鱼,我总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也就没安监控。”
“那你之后查到些什么了?”韦乐生紧盯着洛冰梦问。
洛冰梦滑动手机,又一个监控视频,但光线很差,且监控探头安装的视角比较高,只能看到两个人在后门的货堆前挨得很近,却看不清他们具体做了什么。
韦乐生凑近,用手指放大了画面,隐隐约约看见其中一人似乎穿着洛冰梦酒吧服务生的衣服,他皱起眉头,看向洛冰梦:“不打算报警?”
“还不知道是什么,你自己曾经是警察,你知道警察介入的话,我下半年的生意怕是要完了,甚至可能倒霉到明年。”洛冰梦扫了眼韦乐生,咬了咬下唇,“我想先自己查,”洛冰梦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惫与不安,“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查到了再交给政府。我不想现在就引起太大风波……”他深深叹了口气,似乎背负着许多无声的压力。
不是不知道洛冰梦的顾虑,但韦乐生还是听得直皱眉头,他摇了摇头,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要是有人报警或者碰上检查,你这当老板的,吃不了兜着走,可不是一句‘不清楚’就能糊弄过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洛冰梦连连摆手,“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乐生,帮帮我,我不好自己出面,人家要是反咬一口,我同样说不清楚。”
韦乐生喝干杯子里的啤酒,问:“哪个人,暗示给我。”
酒吧渐渐热闹起来,洛冰梦早就去忙了,韦乐生独自在吧台上喝酒,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倏然震动起来,是傅元嘉打了过来,接起时对方的声音清晰可辨的着急:“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回来?”
即便是酒吧内嘈杂喧闹的环境中,韦乐生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一声“咪呜”,是“溜溜”的叫声,这甜腻的猫叫让他不由地嘴角勾了起来:“我在一个朋友的酒吧里,他有些事找我,我过会儿就回去。”
“酒吧?”傅元嘉的声音里有疑惑也有不安,“哪个酒吧?哪个朋友?在那里做什么?”
韦乐生刚想答话,眼角余光却瞥见他一直暗中留意的人从桌边起身,径直穿过人群,向着里面走去,他忙对傅元嘉说:“我把手表定位打开,你查一下就知道了。我先挂了。”
那人的镇定自若让韦乐生心生不好的感觉,他暗暗地跟出了后门,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
后门的暗巷里弥漫着混杂的气味,陈年酒精、焦油、垃圾腐烂的酸臭和烟雾交织成一股压抑的氛围,昏黄的路灯洒下微弱的光,照得地面上杂乱的烟蒂、破碎的瓶子和脏水汇成的小溪。
不远处早有个人蹲在一堆空箱子旁边,见到来人,很快地起身迎上,两人并不说话,默不作声地挤在了一起,韦乐生知道机不可失,闪出身来,毫不客气地伸手提起那酒吧服务生的后领猛地一拉,那人脚步一个趔趄,往旁边歪去,韦乐生趁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抢过那人手中的褐色纸封,就往酒吧后门里撤退。
谁知他刚一回身,眼前黑影一闪,□□的电流像一道闪电猛地穿透了他的身体,剧烈的震动让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那一瞬间,他的肌肉僵硬得像被钢丝勒住,双腿失去了支撑力,脚步踉跄地倒退两步,眼前的景象开始迅速模糊,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洞。
痛苦的尖锐感从胸口迅速蔓延到四肢,脑袋像被重锤击中,疼得几乎无法呼吸。电流的冲击使得韦乐生的意识开始片刻片刻地断裂,视野在黑暗中不断摇晃,他努力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清明,却如同溺水般无能为力。眼前的光芒渐渐消散,脑中一片混沌,直到他最终跌入了完全的黑暗中,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他没有听到冷笑,也没有察觉到手机正在震动。
晦暗紧张的环境里,对方也没有察觉,一张工卡从韦乐生的裤袋里滑落出来,掉到了地上。
当然韦乐生也不会知道,傅元嘉在半小时之后,几乎是每隔五分钟就给他拨打一次电话,在水深火热之中苦苦煎熬了一个小时,在零点将至时,披上外套匆忙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