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吧里灯红酒绿、群魔乱舞,浓烈的酒精味道不断刺激着每个人的欲望,炫彩的灯光模糊每个人眼里的清明。
凌时按照手机里的定位赶来酒吧,敏锐的在人群中捕捉到吧台上的于白令。
于白令穿着今天分别时的衣服,整个人几乎都要瘫在吧台上,明明神智已经不清明,手里依旧抱着酒杯,迷迷瞪瞪的同身旁的男人说什么。
那个男人穿着贴身的黑色皮衣,故意露出纤细的腰肢,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面上故作清纯实则整个人恨不得贴到于白令身上。
凌时冷笑一声,他一把冲上去,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直接将他推开,然后温柔的在于白令耳边询问:“没事吧。”
妖艳小零只觉得莫名其妙,揉着被掐紫的手腕,想要立刻嘤嘤嘤的撒娇,但是在看到凌时狰狞的脸后,立刻吓得不敢说话,只能嘀咕几句快步离开。
凌时立刻像胜者一般挺起胸膛,可是话语里却是柔情几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于白令苦笑:“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似乎都变成一团糟。
他让于白一过来,一开始是想见见这个弟弟;他让于白一扮演他,一开始只是想消除温然的怀疑,结果所有事情都一发不可收拾。
他就像是站在漩涡里,自己无法挣脱,还把其他人拉下了水。
自己和温然的爱情岌岌可危,和于白一的亲情也争锋相对,种种事迹让他心力交瘁。
凌时不清楚内情,只以为是于白令和温然吵架了,他眼睛圆溜溜的转动,决定这次就拿下于白令,让一切真的无可挽回。
他装作不在意的将身上的衣服扯开,露出大片胸膛。身体轻柔的攀附于白令的肩膀,缠上他的手臂。他柔声说话,就像是伊甸园里的蛇一般,轻声诱惑:
“我来吧,哥,我来帮你消除一切烦恼。”
于白令咬上凌时的唇,就像是以前经常做的那样,他努力想要保持清明冷静,但是凌时却不断诱哄。
凌时见于白令没有更进一步,他死死咬着下唇,收起脸上的妖媚,反而变成了淡漠的冷清,瞧着有几分温然的神采。
他曾经花了无数时间,甚至比花在于白令身上还长的时间,就是为了在一言一行里更像温然。
喝上头的于白令果然上钩,眼眸里更加迷糊。他定定的看着凌时,温柔的喊了一声:
“温然。”
*
或许在有些时刻,某个人都会去扮演另一个人。
温然并不清楚这件事,他趴在房间的书桌上,看着画像里的人。一旁的台灯开着,大半的光都照在他的脸上。
昏黄的灯光照在那张白皙的脸上,使其染上了浅浅的黄晕,鸦羽般的睫毛上似乎撒上浅浅的金粉,如同蝴蝶震翅一样轻颤,阴影投下,却也没遮住漂亮的眼眸。
画像上的“于白令”沉静内敛,嘴角紧绷似乎非常严肃,不过因为五官干净所以也不显得凶残。
明明在游戏里那么活泼。
温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翻出高中语文老师的手机号码,犹豫了一会打过去,没过一会,电话接起来。
高中语文老师教课时也才二十多岁,虽然讲话温温柔柔,但是行事干脆利落,这几年已经带了很多高三班。
“哦,是小然啊。”
年少时稚嫩的老师此刻眼角已经也爬上了几丝皱眉,她对温然印象很深。毕竟温然高中时候模样俊俏,成绩好人也乖,之后更是突兀出国,所以她印象很深。
温然礼貌的对老师进行一番问候后才问出心中想问的问题,“老师还记得当初于白令同学为什么转学过来的吗?”
按理来说,于白令比温然大一岁,自然也比温然大一届,可实际上于白令和温然他们同届。
老师思索了一会,尽管她只是温然班级的语文老师,但是是于白令班的班主任,当初那个调皮的小孩也给她留下不少印象。
“哦,于白令啊。”
语文老师努力回忆:“好像是因为父亲的工作吧。说起来,他应该比你们高一届的,不过好像是因为眼睛受伤的事休学一段时间,所以再次上学才会跟你们一届吧。”
温然点头,感谢老师后挂掉电话,他长长的吐出心里郁结的一口气。
闭上眼睛,脑内思绪翻涌,等再次睁眼后他看着桌子上的画,意识到所有事情都失控了。
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所不能。
情感一事最难控制,必须要尽快止损。
温然颓然的坐在凳子上,好看的眉头紧皱,直到外卖员打来电话,他才有了动作。
外卖就是几块蛋糕,他翻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店铺卖得和于白一做得模样相似的小蛋糕。
他取出一块放入口中,实话实说,这家店还是有水平,也对得起他的价格,但是温然还是觉得没有滋味,就像是干巴巴的面包上添了一点劣质的奶油。
他知道这只是心理作用,可还是放下手里的小蛋糕转而将于白一做的剩余蛋糕全部吃完。
甜滋滋的蛋糕没有安抚他的心,反倒让他的心更加乱。
直到第二天,温然也没有睡好。
他来到附近的超市,漫无目的的闲逛,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他感觉今天一天都是漫无目的。
温然走回家,最终沉默在家门口的台阶坐下。
余宇澄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然后就看见坐在台阶的温然。
温然垂眸,本就白皙的皮肤似乎染上清晨的露珠,显得更加脆弱。他睫毛轻颤,揉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哭……也是毕竟两人谈了那么久,知道这件事一定很伤心。
余宇澄只觉得心疼,他快步走上前,手掌搭上温然的肩膀:“别哭……”
“哭什么?”温然抬头,困惑的看向余宇澄,他揉了一下眼睛,刚刚进灰了有点不舒服。
那双眼睛清丽干净,哪里有哭的痕迹。
……哦,那是自己看错了。
余宇澄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憋了一句:“于白令,真的很过分啊。”
“你都知道了。”
“嗯。”
温然苦笑:“是啊,找人假扮自己真的很过分。”
“嗯……嗯?”
温然听到这微妙的尾音,他抬头看着余宇澄一脸迷茫的神色。
四目相对间,温然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个事,对吧?”
余宇澄:“……我觉得不是一件事。”
温然闭上眼睛,怎么自己先犯错了,没想到现在思绪那么混乱。余宇澄不肯放弃,刨根问底的追问,不肯罢休。
他不堪其扰往后退最终还是给余宇澄讲述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余宇澄大声喊道,“你是说有几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于白令!”
他一点都没有发觉啊。
温然叹了口气,就知道他没发现。
震惊过后就是浓浓的不解,余宇澄咂摸着温然的讲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连他都意识到于白令似乎出轨的事而温然视而不见。
“你放纵了这个错误。”
温然闭上眼睛,轻轻的应了一声“对”。
余宇澄张大嘴巴,感觉头脑发昏、舌头打结,最终颓然的坐在温然身旁,深吸一口气后转头看向他,说:“你真的很心烦呢,不然一向那么聪明怎么会犯这个错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