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于白令就彻底清醒,醉意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立马反应过来,当机立断的说:“昨天我们两个都喝得太醉了。”
凌时阅人无数,怎么不知道于白令这是想装傻,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但是面对装傻的人,自己最好也装傻,于是他立刻转移话题:
“咦,衣服哪去了。”
凌时因为不常外出,所以身上的皮肤非常白皙,力气稍微大一点就会留下一点痕迹,此刻他身上就留下来一点暧昧的痕迹。
于白令收眼,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尽管还没相关经验,但是身体不会欺骗他的,最起码他还没有不堪的感觉。
凌时习惯脸上带笑,他一点点的靠近于白令,洁白的手掌柔弱无骨的放在于白令的锁骨上,伸长手指玩弄他的喉结,他吐出一口气,再次问道:
“为什么会脱下衣服呢。”
“因为我们两个都喝醉了,或许是吐在身上,”此刻的于白令非常冷静,全然不复晚上的暧昧旖旎,“所以把衣服都脱了。”
“所以,这不算什么事。”
他一字一句的强调,随后伸出大手一把将凌时推远。
凌时愣愣的跪在床上,他怎么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手掌靠在床上勉强撑起自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可是昨晚你亲我了……”
于白令温和笑笑,既然是道貌岸然的模样,他拿起丢在地上的衣服穿上,“我不是说了吗,那只是喝醉了。”
“更何况,亲吻了又算得上什么,一时的意乱情迷谁都会有,但是这不代表意味着什么。”
“凌时,我一直把你当做弟弟。”
所以亲吻不算什么,醉酒后睡在一张床也不算什么,“兄弟”之间做出这种事很正常。
凌时死死咬牙,恨不得咬死面前的男人,可是面上依旧摆出一副柔弱的受伤表情。
于白令的确非常吃这招,面上的冷硬软了下来,他穿得人模狗样,轻轻抚摸凌时的头发,一字一顿:
“我是不会离开温然的,这是我可以保证的事。”
丢下这句话,于白令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徒留凌时一人,他气得用枕头不断的拍打床,发出不甘心的吼叫。
“先生,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酒店的工作人员敲开凌时的门,他接到投诉连忙上来询问情况。
“不,抱歉,电视声音开得太大了。”
凌时又恢复了之前甜美可人的形象,连连道歉,成功糊弄走了工作人员。
他不会轻易的放过于白令的……这也是他可以保证的事。
*
“阿嚏!”
温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
“感冒了?”余宇澄问道,还没等到回答,他就感觉头疼欲裂,死死捂住脑袋,“斯——”
温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接来热水递给余宇澄,无奈的说:“明知道今天有会要开,昨天还喝那么多酒,差点被院长抓到。”
要知道醉后参会一旦被抓可是会被揪出来训斥的。
刚刚余宇澄就差点被院长发现,幸亏温然及时找到理由,转移话题。
“我已经知道错了。”余宇澄叹气,他猛的喝下杯中的温水,将手中的纸杯捏瘪扔到垃圾桶,纸杯磕到垃圾桶发出“咣当”的声音。
“对了,昨天你怎么离开的那么早。”
虽然温然是有些不舒服,不过余宇澄了解他,说到底,这次毕竟是于白令组起的局,温然也不会驳了于白令的面子,提早离场。
温然没把那晚的事说出来,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不,只是有点事要离开,不过也碰上了另一件事。”
余宇澄一时间没弄明白温然在说什么,不过看温然的表情,他单手托头笑眯眯的说:“看样子遇见的事你很高兴?”
温然闻言挑眉:“为什么那么说?”
余宇澄一派自信:“你高中的时候,遇上一道难题,那时候也是这样表情。”
温然不否认这个说法,遇上第一时间弄不明白的事,他总是会专心致志的投入进去,并且为之着迷并且享受。
余宇澄:“执着也可以,但是你要记住,有些时候太过沉迷于解题过程就会忽视题目本身。”
温然抬头,若有所思,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温然的思绪。
他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垂眸顿了片刻。
余宇澄靠在桌子上要死不死的眯眼,听到铃声抬头,“于白令?怎么不接?”
温然这才接起电话,发出清冷的一声,“喂。”
“宝贝!昨天喝得有些醉了,你什么离开我都不记得了,”于白令依旧保持之前的活泼,只是很快话锋一转,变成了试探,“好端端的你怎么先走了?”
温然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大拇指别上圆润的食指指甲,细微的疼痛从指尖传来,“我……”
于白令慌张的喊了一声温然,心脏不断跳动,他沉默了两三秒后勉强恢复之前的语气,“我们,我们两个见一面吧。”
“好。”
有些事情,当面说更好。
温然早早回到租住的房子,几十分钟后,于白令也过来了。
他特地换了身衣服,将身上的酒气和剩余的狼狈褪去,让自己依旧帅气和干净,一进门他立刻摆出手里拿着的馄饨,温柔的说:“还记得这个吗,你很喜欢吃的。”
温然沉默的接过馄饨,馄饨上面飘着一层浅绿的葱,已经有些凉了,汤面的油结成一块块的。
于白令絮絮叨叨说着当初下雨,两人为了躲雨所以意外寻到的一家馄饨店,店面逼仄,店外寒冷店里却温暖,温然刚回国,小情侣久别重逢,比什么时候都快乐,的确算得上甜美回忆。
……如果他没忘记自己不吃葱就好了。
温然看着汤汁上面的葱,尽管可以用勺子撇去,但是里面的味道始终无法散去……他还是觉得扎眼。
他合上盖子,轻声打断于白令的喋喋不休:
“我都看到了。”
于白令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他慌张无措的一把抓住温然的手,艰难的挤出笑容,“那是一场误会。”
温然将手抽出来,认真的说:“我亲眼看到的那个画面,我亲耳听到你喊他的名字,我虽然一只耳朵聋,但是另一只是好的,我没有看错,更没有听错。”
于白令无法反驳,只能无力道:“那是我喝醉了。”
温然只觉得这个理由好笑,他反问道:“你不止喝醉过一次吧?”
所以也亲过其他人吗?
于白令张口,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温然闭上眼睛,过往种种已然模糊,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他一字一顿道:“于白令,我们分手。”
“分……手……”于白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腾”的一下起来,激动的往前走,撞到一旁的桌子,上面的馄饨被掀倒,馄饨全部掉在桌面上,汤水顺着桌面流到地上。
但是两人谁都顾不上这个残局。
“我不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