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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两全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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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鹤安让青福去轿行雇了一顶轿子,送元汐回去。

轿子缓缓前行起来,轿身也跟着微微晃动,元汐忍不住偷偷掀开轿帘的一角,朝后面望。

男人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去。

月光如水,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瘦笔挺的轮廓,月白色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透着令人难以接近的清冷。

随着轿子渐行渐远,那道身影也在她的视线中慢慢模糊。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了,元汐才缓缓的松开轿帘,眉眼间有些失落,眼眸低垂下去,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

春芜去柴灶烧个水回来,便找不见自家小姐了,几乎吓破了胆,她不敢立时声张,忙放下铜壶到院中四处寻找,正急的上火,就在这时,后侧门外面传来了轿子落地的声响。

春芜急忙奔出去,见自家小姐神色落寞的从里面下来,赶忙上前扶住了她,声音带着哭腔说:“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快把我吓死了!您这是去哪了?”

元汐吓了一跳,眼神闪躲,语气含糊着说:“没去哪,就是随便出去逛了逛。”

“别慌嘛,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元汐拍了拍春芜的手,脸上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生怕在外面待久了引人注意,然后便拉着她就往里走。

春芜上上心下下的打量元汐,见她好好的,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但仍是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姐,您下次可莫要这样突然不见了,要再这样,我没病也要被您吓出病来。”

“尤其最近京里不太平,前太子造反一事才刚刚过去,这京城还人心惶惶的。”

春芜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元汐觉得有些好笑,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见她说得认真,正想打趣几句,突然听见沈微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汐儿。”

两人下了一跳,尤其是元汐,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她回过头,看到沈微兰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株玉兰树下,面容在夜色里看不清,也猜不透她此刻的情绪。

一旁的春芜慌忙收起笑脸蹲下身行礼问好,慌乱中胡乱编造掩饰道:“夫人,奴婢刚刚,刚刚是跟小姐出去逛了一会……”

沈微兰没有瞧她,只是直直的看向元汐,开口说道:“跟我过来。”

元汐的闺房中,烛火静静的跳跃着。

元汐站在下方,偷偷抬眼瞧坐在炕沿边上的沈微兰,然后默默垂下眸去。

直到沈微兰冷冷的声音传来。

“这么晚,方才你究竟去哪儿了?”

元汐垂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颤,眼神闪躲,试图含糊其辞:“我……我只是随便出去逛了逛啊。”

沈微兰一眼便看穿了她,冷哼一声说道:“我是你的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你是又去偷偷找那个谢鹤安了是吧?”

元汐心里一跳,抿紧了唇,不肯言语。

沈微兰沉默片刻,说道:“我不想你与他多接触,是因他身份太过敏感,万一被皇上发现,到时定会牵连咱们整个家族,你知道吗?”

元汐急了,忍不住大声说道:“娘,你知道吗,那天太子造反能被皇上察觉,镇压下去,是谢哥哥不避艰险入宫报的信,不然等太子逼宫成功,整个京城都会沦为炼狱。再说当年那件案子已经过去了很久,其中牵扯的人也基本都没了,谢哥哥也已更名改姓,如今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他。”

沈微兰听罢,长叹一口气,目光里透出几分无奈,语气依旧沉重:“娘知道这些年来,你心里一直埋怨娘太过心狠,可你要知道,娘做的这一切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整个元家好,你若是一意孤行,将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元汐咬紧嘴唇,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忍不住反驳道:“娘,难道我们就这样忘恩负义吗?当初太子的眼线遍布宫内宫外,一不小心便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若没有谢哥哥,我们现在还能安然站在此处吗?再说当初谢伯伯没有出事前,我们元家依仗谢家的还在少数吗?”

沈微兰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不是忘恩负义,是权衡利弊,你不能因为一时感情用事,将整个家族所有人都置于危险境地!”

元汐不禁鼻子一酸,声音里带着哭腔:“娘……难道真的没有两全之法吗?”

她不想失去谢哥哥。

谢哥哥一生太苦了,如果连她都离开他,那他连一个亲人都没了。

沈微兰望着眼前这个向来乖巧懂事,却唯独在这个事情上多次忤逆父母,哭得鼻尖通红的女儿,有一瞬间忍不住心软,但一想到整个元家的荣辱安危,还是硬下心肠劝说道:“汐儿,听娘的话,离他远些,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得顾全咱们整个元家的荣辱。”

隔日便是休沐日。

夕阳透过纱窗,在书房的几案上洒下几缕昏黄的光影。

谢鹤安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如同一株孤挺的翠竹,正专注的写字,那只修长的手指握着笔杆,运笔如飞。

一缕柔和的夕阳光洒在正写着的字边,谢鹤安的笔忽然停下,人不禁有些失神。

狭长的凤眸里似乎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思绪有些飘远。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厮的说话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谢鹤安回过神来,清冷的声音响起:“外面何事?”

书房门“吱呀”一声,青福推门进来,连忙恭敬的回答道:“回谢大人,刚刚是菜贩送菜来了,种类都按昨日的单子备齐了,大人您要不要再查验一番?”

青福一边说着,心里却奇怪他们家谢大人何时连这种事都要管了。

谢鹤安听罢,没再言语,继续处理手中的公务,过了许久,才微微侧头,神色冷淡的轻轻吐出两个字来。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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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的仿若一块铅板,阴沉沉的压在紫禁城的上空。

乾清宫外,几个身形佝偻的老太监,正有气无力的将一口粗制滥造的棺椁往一辆简易的板车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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