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人沉默两秒,犹豫几分,说:“但……大人,您的魔力,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
玛尔巴斯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我知道。”
蒙面女人捏紧裙角,问:“所以,您还需要替代品吗?”
“算了吧。”玛尔巴斯轻叹一声,“如果找不到,那就算了吧。”
蒙面女人问:“那只神兽呢?”
玛尔巴斯想了想,用指甲敲着玻璃杯子,摇头道:“不需要了。”
蒙面女人再次低头,“是。”
随后,两人没有多聊,便在酒馆门口分道扬镳。
玛尔巴斯戴上斗篷,转身进入丛林,腰上挎着一个小布包。
盛夏,正是吃酢浆果的好时候。
待她采完酢浆果、回到小院,天幕已经转黑了。
她解了布包,看向农田旁的拉斐尔,问:“柴誉呢?”
拉斐尔蹲着身子,没有回头,“在厨房里。”
玛尔巴斯偏头,抬步向前,问:“你在干什么呢?”
拉斐尔侧身,露出地面上的小小植株,“是神树。”
玛尔巴斯眉头一跳。
拉斐尔浅笑道:“女神给予的种子,驱魔强化,效果一流。”
玛尔巴斯收手,站在一旁,“行。”
挪开视线,玛尔巴斯掠过拉斐尔,走进厨房,探头看去:“有空吗?”
柴誉坐在炖锅前,看向玛尔巴斯,“没事。怎么了?”
玛尔巴斯笑着抬起小布包,“我采了一些浆果,可以做果酱。”
柴誉微抬下巴,“放在那里吧。”
玛尔巴斯将小布包放在桌子上,目光扫过灶台上成堆的蛋奶饼干,有些惊讶,“怎么做了这么多?”
柴誉添了些柴,说:“明天是瓦伦的生日。”
今天下午,几只黑熊来到小院,特地说明了此事,并且热烈邀请柴誉前去赴宴。
柴誉推脱不掉,便应下了。
可能这就是异世界的熊情世故吧。
为了熊情世故,柴誉又熬了个大夜,做了三桶蛋奶饼干,半人高的生日蛋糕,以及两大盘子的蛋挞。
可能其中也有躁狂的因素吧。
总之,直到第二天晚上,他脑袋都是昏的。
仲夏夜,篝火旁。
柴誉抱着咪咪,忍着睡意,看着周围的一切,脑瓜子生疼。
昨晚,他又失眠了。
周遭环境,无比吵闹。
黑熊围绕在树洞前,手拿啤酒,欢声笑语,十分兴奋。
小老头和黑熊待在火堆旁,拿出刻刀与木墩,一边喝酒一边做着木雕。
拉斐尔不能喝酒,便与喜之郎坐在一起,喝着果汁聊着天。
玛尔巴斯与黑熊首领相对而坐,狂饮啤酒。
人影交错,熊影绰绰。
晕人症要犯了。
柴誉闭眼。
头疼,疼得要死。
这时,瓦伦凑上来,手里拿着两大杯啤酒,笑眯眯地问道:“喝不喝?”
柴誉睁眼,静了一会儿,接过啤酒,朝瓦伦敬了敬,然后一饮而尽。
瓦伦睁大了眼,看看空了的大杯子。
喝完啤酒,柴誉没有注意到它的表情,举起杯子,说:“再来一杯,谢谢。”
瓦伦眨眨眼,抱着空杯子离开,几秒后,又抱着满满一杯啤酒,回到柴誉身边。
柴誉再次接过杯子,全部喝完。
瓦伦轻轻地啊了一声,“你怎么这么能喝?”
“因为我喜欢。”柴誉放下杯子,倚在树上,看向月亮,“还有吗?再来一杯。”
喜欢喝酒,无非就是那几个理由。
可以短暂离开现实的控制,可以短暂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任凭想法擦着大脑皮层,一闪而过,不留下丝毫痕迹。
喝醉了,躺在地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像是在等待死亡,也像是在等待惊吓。
总之,因为酒精,他脱离世界、独立存在。
晕晕的,很舒服。
那种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朦胧微醺感,最棒了。
瓦伦很爽快,转身又接了满满一杯的啤酒,递到柴誉手中。
它拍了拍地上的草垛,坐在上面。
酒过三巡,黑熊开始上才艺。
柴誉被黑熊拥着,坐在第一排的超绝观赏位上。
黑熊们夺了他的啤酒,强迫他认真地看着才艺表演。
没办法,柴誉只好抱着膝盖,观看黑熊大戏。
黑熊大戏,全名为,黑熊戏剧之黑熊公主和七个小熊人。
很荒诞,很搞笑。
可能是喝了太多的酒,且速度太快,酒劲儿开始上涌。
眼前的一切,突然开始扭曲。
黑熊公主被扭曲成了熊姑娘,小熊人成了阿拉熊,所有景色,像是在天上飞。
柴誉闭上双眼,在嘈杂声中,逐渐失去了意识,连手中的杯子,都因脱力而落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陷入了难得的深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