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鸢！”

栗鸢单肩背着包，闻声懒散地转过头。

他嘴里咬着棒棒糖的白棍，看清身后追来的人时，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恼怒地用力将白棍咬到变形。

“找我有事？”

他将白棍扔进垃圾桶，凝神注视着气喘吁吁的虞衡——三年前他只是一个除了五官优越外，十分干净朴素的书呆子。

虞衡在距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喘息的频率缓缓降低。

他望着眼前个子只有一米七，气场却高达一米九的优秀进步生，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我有话想和你说。”

栗鸢眼神微动，却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耐烦：“如果是来恭喜我考进重点班的话，就免了吧。我约了朋友一会去吃宵夜。”

虞衡像是害怕栗鸢从自己手心溜走般，语气急促：“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

栗鸢的眼神扫过周围几个零星看热闹的同学，等他们很识趣地走开了以后，才抬抬下巴：“说吧。”

“我很喜欢你。”

这表白来得猝不及防，栗鸢微怔，而表白的人却面不改色。

在栗鸢看来，他不过是在拿自己寻开心罢了。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高考之后再交往。”

“……”

深冬的夜晚，每呼一口气都会凝结成白雾，栗鸢的睫毛挂上了一层水珠，他紧了紧围巾，垂下眼皮，神情木然。

“栗鸢，你要考虑一下吗？”

“不……”栗鸢的眼珠微微转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他的态度决绝，连一丝希望都没有留给虞衡，像只刺猬一样露出了浑身的尖刺。

被拒绝的人失落地垂着头，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像是还想说什么，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再见。”

栗鸢毫无留念地转身离开，留下冰冷的一句：

“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们已经绝交了。”

——

“砰！”

栗鸢在睡梦中惊醒，条件反射地从床上翻身起来，一脸茫然地看向门口。

“抱歉啊，我没想到风这么大。”虞衡的手还抓着门把，回头冲他歉意一笑。

“唔……”

栗鸢朦胧间想起来自己和家人分别后，回寝室倒头就睡着了，还梦见了高中时拒绝虞衡表白的事。

这些过去的破事就像梦魇般缠着他，时不时就会梦到，醒来总是觉得烦躁。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却依旧无法释怀。

栗鸢用力抓抓自己的头发，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了？对了，你不是出去吃饭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栗鸢一扭头刚好看见虞衡脱下上衣，声音戛然而止。

肩宽腰窄的身材上覆着线条流畅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感又不至于很夸张。左臂还纹着个奇怪的花样，面积不大，只覆了上臂。

虞衡随手把脱下来的上衣扔到椅子上，然后转身对上了栗鸢直勾勾的眼神。

四目对视，栗鸢神色慌张地扭过头去。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他还故作自然地说了句：“你还纹身了。”

“不好看吗？”

虞衡坦然地将那纹身的图案整个展示给栗鸢看：那是一只有些抽象夸张的蝴蝶，蝶翼的边缘并不规整，像流动的墨一样向外延伸。

栗鸢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奇特却又艺术的蝴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绝对不是偷偷瞟着虞衡的裸露的身体。

“有纹身你岂不是考不了公了？”

“……”

或许是栗鸢的关注点过于清奇，虞衡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忍俊不禁：“无所谓，我本来也没这个打算。”

“啊哈哈哈……”

随着栗鸢尬笑两声，气氛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栗鸢头皮发麻，迫切地抓起手机掩饰尴尬，手机震动一声，是班级群的通知。

[导员～李玲淑：还有没进群的同学，室友们互相拉一拉。]

[导员～李玲淑：明天上午开班会！！！时间和地点待定，稍后助导会通知！大家互相转告！！（抱拳）（抱拳）（抱拳）]

栗鸢非常积极地回复了“收到”，又瞥了眼虞衡：“你没进班级群吧？我拉你进群，导员会在里面发通知。”

“好。”

栗鸢闷头操作，只听虞衡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余光里，虞衡背对着他，脱掉自己的长裤。

某老色批忍不住偷瞟一眼，立刻被那结实的大腿和挺翘的屁股吸引住了。

太色了！

虽然他和虞衡之间存在难以跨越的隔阂，但谁又能拒绝欣赏美色呢？

栗鸢做贼一样悄悄瞄着那完美身材，险些流鼻血而亡。

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虞衡从衣柜里掏出换洗衣物，大步走向浴室。

不知道是不是栗鸢的错觉，虞衡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着。

他好像是微笑唇。

栗鸢没多在意，沉浸在那性感的背影中无法自拔。

待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后，栗鸢更是想入非非，恨不得一头扎进浴室和湿身美男来一段暧昧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