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爸,你打我干嘛。”霍林河声音不自觉拔高,刚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盘算着怎么去找那个让二哥晕倒的人算账,冷不丁挨了这一下,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
霍承佑双手抱臂,面容严肃,“小槿刚醒,不能等会儿再问?”话音刚落,霍承佑又转头看向林晚音,两人目光交汇,女人瞬间领会了丈夫的意思。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俯身轻声细语:“小槿,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二哥,有哪里不舒服嘛?”小溪也跟着说,还用那肉乎乎的小手摸摸床上人的脸,可看表情,分明是困到了极点。
“我没事,也没什么不舒服的。”霍林槿脸色苍白,却还是笑了笑。
“都晕倒了还没事,二哥,你快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明天非要去揍他一顿!”
“小河,別任性,先听你二哥说。”大哥锐利的目光扫过,霍林河顿时偃旗息鼓,他大哥是爸认定的继承人,这么些年,早就磨砺出类似他爸的威严气来,他也没少被大哥管教过。
长兄如父,对大哥,霍林河是既恭敬又害怕。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小河,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闯祸。”说罢,霍林槿缓缓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静静地躺着,身形有些单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声音依旧不高,“那人是我们部门部长的私生子,前些年刚认回来,听说小时候受了很多苦。”说话间,他的神色更显落寞。
他想不通,那人为什么会喜欢上他。明明只是帮了他一次,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忙,自打那之后,自己就总是能碰见他,直到这次他把自己拦住……
“小河,你二哥说的对,虽然我们霍家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豪门,可确实没有涉足政治方面。你出头,是高兴了,爽了。可你二哥呢,他怎么办。”霍林樾拿出烟叼着,顾及到二弟,并没有点燃。
他知道,他二弟病弱的身躯下有着蓬勃的野心,不然也不会放着舒坦的生活不过,跑去那监察中心的分部。
末世下,权力就集中在那五个监察中心。
“我也同意你大哥说的,咱们霍家,还是离那些国家公务人员远些。小槿是工作需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他爸他大哥都开了口,可霍林河还是不甘心,“可我现在是首席执行官的贴身护卫,职位应该比那个部长高吧?”
他越说越没底气,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一旁的林女士抱着睡着的小溪,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小河,你是贴身护卫没错,可职位高的是那位执行官,不是你。”
见小溪没被吵醒,她接着说:“以前,我们霍家虽然不涉足政治领域,可还是有一点话语权的。可如今不同了,现在是末世,一切秩序都被打乱,规则也重新改写。”
她微微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沧桑,“咱们这些生意人,以往凭借精明头脑和雄厚财力就能站稳脚跟,可现在,离开了他们的庇护,根本寸步难行。在这个末世,金钱再多也不过是一堆废纸,真正重要的是手中握着多少权力,又有多大的本事。”
说到最后,她直直看向霍林河,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欣慰,“你呀,从小运动细胞发达,现在更是觉醒了异能,是能够保护我们霍家,甚至改写末世的希望。”
从小热衷于打架的霍林河听着林女士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心里头那股子尴尬劲儿就像烧开的水,咕噜咕噜直冒。
怎么就上升到这种高度了呢,他只是一个拥有异能的纨绔啊!林女士这么说,绝对是亲妈滤镜过于厚重!
他妈应该是最近看末世文看多了。
不过,他也没反驳,只不住地点头,“嗯嗯,妈,我会保护霍家,保护家园的。”说着,还拍拍胸脯。
其他人看着霍林河这副一本正经又略带滑稽的反应,一个个都憋红了脸,肩膀微微抖动,显然是在极力憋着笑,就差没笑出声来。
还是霍林槿最先打破这略带尴尬又充满喜感的氛围,他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说:“小河,放轻松些。妈其实就是想让你脚踏实地,把贴身护卫这份工作干好,平日里多跟着执行官,虚心学学人家的本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哦。”
听到霍林槿这样说,霍林河这才明白林女士话下的深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咧开嘴憨笑着说:“原来是这意思啊,我还以为要我单枪匹马去拯救世界呢!”
顿了顿,他又胸脯一挺,自信满满地保证:“不过大家就放心吧,跟着长官,我肯定好好学,以后不管遇到啥事儿,保准不掉链子!”
大话是说出去了,霍林河心里却实在没底,他还没原谅江汀隅呢,按道理,这冷面的还该是他的仇人。
西西的事,他可没忘。
明天,有他好看!
江汀隅看着眼前泛着苦气的咖啡,有些犯怵,面上却不显。他微微抬眸,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来了?”
说话间,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杯中的咖啡随之轻轻摇晃,“怎么,昨天不是还发火。”
看着江汀隅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霍林河只觉得熊熊怒火在胸腔燃烧,烧得他整个人都热血上头。
江汀隅连正眼瞧他都不肯,这不是心虚又是什么?他越想越气,双手不自觉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眼前这人的伪装狠狠撕碎 。
“怎么,江长官,”霍林河向前跨出一步,声音低沉沙哑,“您是见我撞破您的伪善面具,就想把我打发走?”
见依旧不动,他一步上前,几乎要贴到江汀隅脸上,“你休想。我会一直一直跟着你,提醒你,我们的首席执行官那副看似纯良外表下是多么的恶心!”他的呼吸急促而滚烫,喷在江汀隅的脸颊上。
可江汀隅的目光还是看着虚空,对近在咫尺的霍林河视若无睹,眼神缥缈,仿佛思绪飘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