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挑剔的那种。

眼睛、鼻子、嘴，每一样都是。

柔和的月光落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发丝融入皎洁的月光中看不清轮廓，像是被工匠打磨过的五官此刻更加立体，摘了眼镜后不同于往常沈攸蕴眼中他的沉稳形象，反倒有几分脆弱和病殃殃的感觉。

或许一开始邢闻枫展现在他面前的就是周到到无微不至的形象所以他也自然而然忽略了邢闻枫这个人也是会有脆弱的时候的。

“你在想什么？沈攸蕴？”邢闻枫问。

沈攸蕴扯回刚才的话题：“邢闻枫，你不觉得很像吗？就像刚才电影里的一样这是一部剧，所有人都是演员，我们的生活都是戏里的桥段。”

邢闻沉默着没有说话，沈攸蕴看清他瞳孔里缠绕的丝线，束缚着他的眼睛使得他生活在这规则里。

突然沈攸蕴听见他说：“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沈攸蕴反问道。

“因为如果这一切都是一部戏的话，那么我不会……”邢闻枫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改口道，“如果这一切是一部戏的话，你又知情的话肯定会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假的。”

“可如果只有我们俩不知情……”沈攸蕴欲言又止就听见邢闻枫说：“如果只有我们俩不知情的话，那么照电影演的，我们俩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沈攸蕴一瞬间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扼住，说不出话来，他沉默着转身背对邢闻枫，然后酸涩着说了声：“睡了啊，你也早点睡。”

“好。”邢闻枫应下后看着他的背后，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勾勒着他蝴蝶骨的形状，呢喃着说，“怎么能那么瘦呢？怎么又会那么轻呢？”

怎么他还是觉得抓不住呢？

邢闻枫看着他莫名其妙染上了笑意，他看着手中的永生花轻声说：“如果这是一部电影的话，那么我不会爱上你。”

……

沈攸蕴这几天已经学会了屏蔽系统的骚扰，现在系统无论怎么骂他他也无动于衷了。

就比如现在他可以一边看爱情电影一边敷衍着回复系统的话。

昨天凯迪拉克被扣留了，所以邢闻枫今天一大早就去办手续了，偌大的房间里仅有沈攸蕴一个人。

但好在不会让他感到寂寞的是邢闻枫把电脑留给了他，那里面存着一百部电影。

沈攸蕴找到了被邢闻枫藏好的空调遥控器，调了低温接着回到床上一个接着一个地翻电影列表，最后选择了《罗密欧与朱丽叶》。

下意识地，他对这部电影很好奇。

系统还在继续数落他：“不是穷鬼你……你放弃攻略女主角了啊？你看看你这两天都干什么好事了，帮朱岩给慕容婉彤她奶送礼这件事我就不说你了，毕竟朱岩那傻子也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但你最近在琢磨什么好事呢？”

沈攸蕴也琢磨透了这些规则：“我跟慕容婉彤有的是时间再见面，毕竟我去酒吧喝个酒她就能刚好在那个酒吧当服务员，这个缘分是作者定的，就算我走了，我们俩也一定能再见面，不管多牵强，反正男女主角是必须偶遇的，所以我在那根本就不重要。”

沈攸蕴又打开自己和朱岩的聊天记录翻看：“我听朱岩说了慕容婉彤她奶奶那边情绪稳定了，大夫说只要观察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可以出院了，也用不着我了，我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别再胡闹了吧。”

“你能耐，你是不着急攻略女主了……”系统骂他什么他都习惯性地屏蔽了，直到系统问出那句“你真一分钱也不想要了啊？”

沈攸蕴将电影按下暂停键，画面刚好定格在男女主接吻之前，他问系统：“那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啊，就是接近慕容婉彤刷好感啊，你说你现在不去攻略女主角，跟个太监住酒店起什么劲呢，连空调都不让你开。”

“我先带邢闻枫回去呗，医院里那个女的什么潘美娟跟她老儿子潘付安就在这个城市，就以他们那个碰瓷的样跟他妈要把我家小管家吃了似的，我还是先安顿好他吧。”

“你关心他做什么呢？”系统问道，“他就是个npc，占据着你生命里极小的一部分，其实你没必要考虑他的。”

“那他的生命里呢？”沈攸蕴反问。

此言一出，系统也沉默了。

系统只留下一句话随后就消失在了他脑海里。

那句话是：“你妹妹的病也拖不了太久了。”

烟被点燃，几缕白烟飘散向空中慢慢晕开，弥漫着烟草的气息，他抽了三根后接到了慕容婉彤的电话，她说了很多话都是有关于她奶奶的的病情的，最后问：“赆哥哥，昨天的事你了解了吗？”

“什么事啊？”沈攸蕴弹了弹烟灰，装作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慕容婉彤道：“你能帮我约出来管家哥哥吗？我、我奶奶想再见见他。”

沈攸蕴一口回绝：“他好像不太方便。”

“我知道了，赆哥哥。”慕容婉彤声音带着犹豫，“下午三点退潮，你有空的话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可以。”沈攸蕴掐灭烟头，“就我们俩见面可以吗？不带其他人。”

“好。”慕容婉彤一口答应。

沈攸蕴起身去摸邢闻枫昨天穿的大衣口袋找到了还剩下一半的巧克力。

他掰开一小块扔进嘴里，很快就融化了。

“没上次的好吃。”沈攸蕴评价道。

这次的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