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没有那么多心眼,根本不知道如莺在说什么:“不会的,公公说话向来算话,他说让我去肯定就让我去了。”
如莺急得直跺脚,看着自家主子说:“您如今不管事了,老夫人年迈,谁管?”
万氏上下打量如莺两眼:“你说什么呢,管家之事公公自有定夺,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下去给我调个玉兰油的膏子,我晚上要用呢。”
如莺见万氏油盐不进,甩着帕子跺脚走了。
万氏的奶麽麽正端着燕窝进来:“如莺脾气愈发大了,没规没矩的,摆脸子给谁看?”
万氏接过燕窝,一勺一勺喝起来,诚恳地说:“他膏子调得好。”
过了一日,谢兰淑担心独居的张秋雨,由拿了些银子让绿枝带些东西去看。左不过几个时辰的事,绿枝辰时出门,竟到了晚间也没回来。
谢兰淑总怕是有什么事,急得在屋里转圈。
且看绿枝拿了银子出门买了几样点心,又去订了只烧鸡。走到吉祥胡同里就见张秋雨形容狼狈,被房东爷赶了出来。
绿枝急得跑过去,也不管房东爷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说着。扶起张秋雨就问:“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可有哪里摔着了。”
“甚么不三不四的夫人?见着奶就勾搭的小倡夫!”房东爷见对方来了帮手,也不怵,依旧火冒三丈地喷粪。
“你这老虔爷!怎么对签了合同的租客动手?!”说着绿枝就和房东爷打成一团。
房东爷不是吃素的,绿枝年纪青青有的是一把子力气。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直到巡逻的衙役来了才将二者分开。
因为房东爷有错在先,最后是绿枝退租,房东爷赔钱了事。
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再打一场的绿枝看着哭哭啼啼的张秋雨:“夫人!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张秋雨梨花带雨地:“我也不知何故,那奶奶来摸我的手,我挣脱不开呀!”
绿枝咬牙切齿:“我不是问你这个。”
这是主子爹,忍忍:“算了,夫人今日先住客栈吧。”说完就带着张秋雨去找客栈住宿了。
一通忙活下来,又去取了烧鸡给张秋雨,天也黑透了。
绿枝鼻青脸肿地回府里时谢兰淑吓了一跳。问清事由的谢兰淑给了绿枝一罐药油擦脸,又换衣服去许父院子里要出门的牌子。
许父没见他,只打发一个麽麽给他送牌子,嘱咐他早日回府。
“喂,你真的不好奇你娘到底是谁吗?”见忙完的谢兰淑终于上床休息,四下无人,谢兰华出声问道。
本来谢兰华在脑中传话,有没有人都不影响的。但谢兰华观察发现,才十八岁的谢兰淑根本藏不住事,所以一般有人时就不说话了。
又在日常养护的谢兰淑很无奈:“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话。我都怕有一天不能用了。”
谢兰华相当无语:“这时候怎么了,我在你行房的时候没说话已经很客气了!”
“臭不要脸!不害臊。我们妻夫私密的事你也看???”脸皮薄的谢兰淑经不起说。
心知谢兰淑逃避问题的谢兰华也不问了,只说:“我不仅看呢,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谢兰淑再次思考了一下他是他的问题,无解。大度的谢兰淑没有再计较谢兰华非常冒昧的行为。
谢兰淑不是没有想过,但只要坐实了张秋雨给谢侍中戴绿帽子,谢兰淑都不敢想自己会是什么处境。
到那时别人怎么看他有一个不安于室的爹,都不是最紧要的了。最紧要的是陈岚怎么看,谢兰淑不敢,也不能赌。
第二天一早,谢兰淑就让燕草去梅意那儿又支了五百两银子,换了轻便的衣服就和绿枝出门给张秋雨找房子。
这次谢兰淑不打算租房子了,只要房子和女人有关系,张秋雨一定落不着什么好。
他要买个独门小院,再雇一个粗壮的爷们给张秋雨洗衣做饭。
谢兰淑没有先去客栈找张秋雨,而是和绿枝找了一个牙婆,先看房子。
看了好几处,谢兰淑都不满意,不是太偏就是太贵。直到有一处带井的破落院子,院子虽又破又小,但搭个井,本容易卖出去。
牙婆说这里考出过一个举人,所以房东咬死了八百两不卖。但实在太小太破,且那举人屡试不第,就一直没人买。
八百两,谢兰淑给的预算是五百两。
见谢兰淑不满意的神情,牙婆又说:“这一片此等大小的院子都要三四百两,那房东实在不想砸手里,现在只要六百两。”
“五百五十两,买下来。”谢兰华突然出声。
谢兰淑又讲了讲价,最终那牙婆答应五百六十两。因为绿枝嘴皮实在太利,说得这院子好像立刻要塌了。
牙婆又答应牙行会出人修葺院子。
因为谢兰淑等人要得急,立刻就去衙门过了房契。谢兰淑留在院子里等牙婆带人来修院子,让绿枝去接张秋雨过来。
眼下一个人也没有,谢兰淑不解:“为什么要买这个院子?”
这院子对谢兰淑等人来说没有特别之处,实在不值得以超出市价几乎两百两的价格买下
“不为什么,那个举人以后会考状元娘的,到时候再卖出去。”前世谢兰华对此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