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打开了陈岚带来的食物,又说道:“不过嘛,咱们可以去村户里问嘛。吃了饭就去吧。”
“也行。”陈岚想想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就是研学嘛 ,这她熟啊。
“哎呦~怎么背着我就吃上了。”赵宝珠得了消息就骑马来了,可不能让二人丢下她自去玩。
赵宝珠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就坐下拿碗筷开吃。
吃罢,陈岚和赵宝珠确认了一下:“我们要去村户上哦,不是国子监的学田哦。”国子监有自己的学田,每年三月左右还有春耕的仪式。
赵宝珠哼哼两声:“这有什么,可别瞧不起你奶奶我,指不定我比你熟呢。”
于是三个人一起坐马车去了,三个人都不认识路,也不知道村户在哪儿。只有梅意知道一点,就让梅意赶车了。
马车吱呀呀地行了一个多时辰,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颠簸。只有顾修神色如常,其余两人都快被颠吐了。
到了一座界石前,梅意停下了马车。坐马车进村子太高调了,况且路也不好走。三个人都下车步行,梅意在村子外守着马车。
赵宝珠抱胸站在界石前,“梨-花-村,啧,有点耳熟啊。”梨花村这么大众的名字,整个宣朝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
陈岚和顾修都没搭她的话。三人休整了了一下就打算进村寻几个农户问一问,再去地里看看。
刚进村子里,迎面上就瞧见有个人背着背篓往这边走,瞧着是要出村子。
“哎呀!”赵宝珠啪一下敲了她那骚包的扇子,“我就说耳熟嘛,看这不是,遇上熟人了嘛。”
陈岚和顾修都疑惑,赵宝珠怎么会和这里的人相熟?
见二人的关注都在她身上了,赵宝珠得意洋洋地别好了扇子,走上前去流里流气地问:“这位小郎子,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陈岚和顾修都不由自主地扶额,下次不能再让这活宝打头了。
韦小莲正低着头走路,乍一听见有人说话,抬起头看见这煞星的脸,吓得连连后退,坐倒在地上,篓子里的东西都掉出来了。
“哎呀,你怎么又摔倒了?这次可是你自己摔的,我可不会再赔你银子了。”赵宝珠也连连后退。
陈岚和顾修对视一眼,两人一道把洒地上的山货捡回背篓里,又把韦小莲扶起来,询问他是否受伤。
韦小莲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声似蚊呐:“没有。”
一旁的赵宝珠上下打量他一眼:“喂,我上次不是赔了你五十两吗?怎么还这么穷酸?”
陈岚和顾修此时都想把赵宝珠的嘴缝起来。
韦小莲抖虽抖,倒也不哭,只是声音小小:“姐姐说是赔她的。”
赵宝珠耳力甚嘉,自然都听见了,她不可置信地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赔一个女人五十两!她凭什么?”
“所以赵姐姐你为什么认识他?”顾修问了陈岚也想知道的问题。
赵宝珠气愤地把她被韦小莲碰瓷讹了五十两回家还要挨父亲一顿说的悲催往事说了。
韦小莲这个当事人听着头都快埋土里了,只讷讷地说:“当时我说不要赔的。”
“你还…!”陈岚和顾修把气得跳脚的赵宝珠拉住,对韦小莲说:“既是误会一场,不如今日就一笑泯恩仇。”
顾修又补充道:“我们三人行至此处,有些渴水,不知是否方便借些水?”
韦小莲渐渐没那么抖了,点头答应了,又背着竹篓往回走。
到了一处低矮的由栅栏围起的院门前,韦小莲打开院门放下竹篓,就跑进去打水。
陈岚趁机观察了一下,院子里有几畦菜地,还有围起来的鸡圈,整个小院杂物很多。
韦小莲这水打得有些慢,赵宝珠无聊得扯乡径旁的狗尾巴草玩。
又过了一会儿,韦小莲从厨房里提了一壶冒着热气的水出来,冲进右手抓着的瓢里,又把瓢里的水冲回壶里,重复几次,水也没热气了。
韦小莲就提着壶和瓢出来给陈岚等人喝,不好意思地表示:碗太破了,请不要嫌弃瓢。
陈岚和顾修都抓着瓢喝了水,只有赵大小姐气哼哼地说不渴。喝完水,陈岚又问能不能带她们去地里看看。
看看有什么的,韦小莲拴上门就带她们去了。陈岚一边看一边记,遇到不认识的还好声好气地请教韦小莲。
韦小莲从未见过如此谦逊的女子,磕磕绊绊地都答了。
一村庄农户的田差不多是集中的,韦小莲家的地分布在不同的几个不同的地方。陈岚看了之后大致对整个村庄的种植结构都有了了解。
中途陈岚还旁敲侧击地询问了韦小莲家中几口人,村中富户家中几口人,田有多少等问题。
韦小莲并不能一五一十道来,他只有个大概的范围。不过这些对陈岚也够了。
看着日头西沉,有些村民家里已经升起了炊烟。陈岚等人向韦小莲告辞,临走时陈岚还告诉韦小莲有什么要卖的可以卖给京都陈氏杂货。
等上了马车,赵宝珠终于憋不住问陈岚:“你心疼他直接给银子不就完了,作甚七拐八弯地要人去京都卖东西?”
正闭目养神的陈岚淡淡地开口:“钱你不是已经给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