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男女序齿是分开排的,大皇子之上还有四位公主,均已成年,六公主年方二八。当今圣上早早就立了中宫所出的大公主为太女,中宫在册立太女之前就薨逝了。
被封为太女前年纪尚小的大公主被如今代理宫务的贵君抚养过一段时间。这贵君就是陈岚唯一的哥哥陈岁,贵君年近三十,膝下并无子息。
“只要他能拢住岚姐儿,多给些体面又何妨,不过一个侧室,难道还能翻出天去?”
“太太优容,我等拍马不能及。”孙麽麽能在一众陪嫁麽麽中拔得头筹,别的功夫不必说,拍马屁自是一流的。
“赶明儿早早叫二郎君在理事堂候着吧,不必下午再来了,账册也一并搬芙蓉院去。”许翊筠沉吟半晌,将昨晚就定下的事吩咐下去。
孙麽麽暗自心惊,喏喏应下。
陈峦成婚多年,相府掌事权却一直掌握在许翊筠手里,只让二郎君万希芸下午时分到理事堂核账。
“难道我在你眼里是个恋栈权位的人么。”
这话问得诛心,孙麽麽唯唯诺诺,并不敢言。
“看你这样子,吓到了吧!”许翊筠是个促狭性子,捉弄自己的奶麽麽也是家常便饭。
孙麽麽理直气壮起来:“少爷又取笑奴才!”
并不像外界猜测的那样是为了嗟磨女婿。许翊筠一直没有全部交出相府理事职权只是一番拳拳爱女之心:既怕万希芸对小姑子不好,更怕万希芸太过纵容。
宠爱的度很难把握,许翊筠并不给自己把责任推脱到别人身上的机会。
如今谢侧夫进门,形势自然不一样了。
陈岚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但谢兰淑表示他的梳妆还没有完成,只差画眉和点唇脂。
陈岚当然知道谢兰淑是什么意思,但给别人画眉她真的不会,便装做听不懂的样子坐下来等,并拈起一块点心吃上了。
谢兰淑并不气馁,面上也不显失落之色,三两下就化完了。可以出门的时候陈岚还在嚼点心。
“要不你也先吃点吧?”被谢兰淑的速度快到的陈岚不好意思道。
“多谢妻主体贴,但今日我本就起晚了,可不敢再让长辈等。”
谢兰淑坐到陈岚旁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妻主吃糕点。
将要走时,梅意带着一个小厮匆忙忙提着一个食盒过来。摆将出来,是一碗黑褐色的液体:“这是太太特地吩咐给谢侧夫的补药。”
谢兰淑自然端起要喝。
“没病没灾的喝什么药,去回了太太,以后不必送来。”陈岚知道这是什么,不过经历了昨晚,又联系一下原主母亲和祖母都没有姊妹。
原主“不行”应该是指生育能力不行。就别整这些脱裤子放屁的事了。
“长者赐不敢辞……”
“我敢,拿去倒了吧。”陈岚一向纨绔做派,不羁一些才正常,谁又会说什么。
“走吧。”陈岚喝了口茶,把点心顺下去。
“三小姐和谢侧夫一块儿过来了。”
听到通报的许翊筠更满意了,决定给谢兰淑的见面礼再添上三分。
至于小厮通禀的补药,本来也是走个过场,陈岚想护着大皇子以外的男人,区区小事许父自然不会违逆。
这并不是陈岚穿过来第一次面见许翊筠,但违反原主人设的做法是第一次。陈岚想,也许并不需要一板一眼地按原著走。
许翊筠爱女之心切,幺女的转变只会被他当做是成家之后□□回头。女人么,都一个样的,总喜欢更青春鲜妍的,在本就青春年少的情况下更是不定心。
谢氏兰淑身负潘安卫玠之貌早就传遍京都,这也是许翊筠没有反对老太君用孙女婚事报恩的原因之一。
今日一见,谢家兰淑郎果然名不虚传。
应付完父亲的絮叨之后,陈岚携谢兰淑走在石板路上。
陈相府的园林是江南那边过来的大家设计,讲究曲径通幽,一道山一道水,人在景中行,亭台楼阁设立其中,宛若天成。
如今深秋时节,草木凋零,枝条萧索,秋风萧瑟,却也别有一番意味。
早早就收到消息的张麽麽见两人并立而行,并不惊讶,只迎上来福礼。
笑眯眯地:“三小姐安,老太君早早使奴才在这里等着,非要二位先去用饭呢。”说着就引着二人向饭厅走去。
向来没有长辈等晚辈的道理,二人进饭厅时老太君已经吃了有一会儿了。二人又是一番行礼自是不提。
陈岚看着这桌上的菜色,杂粮馒头、水晶虾饺和炸年糕等等不一而足。夹起一个不夹料的杂粮煎饼就放到老太君盘里:“祖父,这个好吃,您尝尝。”
“哎哟,岚姐儿长大了,可不得了,我看看这煎饼是个什么味儿。”说罢就夹起吃了。
“这饼又香又软和,怪道咱们岚姐儿爱吃呢。”老太君又是一番夸赞……
用完早饭,老太君说下午要吃桂花糕,遣陈岚去拣桂花。
这深秋时节,桂花难寻,但陈岚面色自然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