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忘看着楼下这人爱不释手的样子,一直在玩着夏纨蔚的头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态,什么时候在他脸上又看到了认真的表情,又是什么时候这么主动。
半个小时后,夏纨蔚睁开眼睛,烈酒让她脑袋晕乎乎,蹭地一下站起来,把靳鸿衡吓一跳移开位置看着她慢悠悠朝卫生间去,跟在后面不大放心,等人进去后就守在门口,烟还没来得及掏出来,里面霹雳哐啷的声音让他迅速地打开门,结果人直接坐在塑料椅子上不动弹。
没有完全醒的夏纨蔚还把靳鸿衡当成刘蓉,笑眯眯问:“刘蓉,你怎么长成男孩子的样子了,头发还剪了。”
夏纨蔚醉得眼睛都肿起来,靳鸿衡蹲下来双手抱着她往外面空荡的地方去,在卫生间里面坐着,又来来往往都是人,耽误别人不说,自己还被那肥皂味熏半天。
夏纨蔚坐在两面墙壁的夹角处,乖巧的双手放在膝盖上,靳鸿衡见状乐得说不出话,再次蹲下来发笑问:“夏纨蔚,我是谁你还认识吗?”
通红的脸颊,凌乱的头发,半眯着眼睛,稀里糊涂地指着他指责道:“都是你,烦人的家伙,老是在眼前晃悠,真的是讨厌至极。”
夏纨蔚撇嘴不高兴,喝醉了就说胡话,和平时安静正经的她区别太大,靳鸿衡牵住她的手指头忍不住问:“哪里讨厌了?你和我说一说。”
夏纨蔚摇摇头不说话,“刘蓉呢,我想找她,想回宿舍。”
“她们在听唱歌,没时间找你。”靳鸿衡的话让刘蓉皱眉,拍开他的手严肃道:“她有时间,就是你们叫她走的,别以为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一肚子的墨水没用到正处。”
靳鸿衡捏着她脸颊笑道:“还是喝了酒可爱点,平时和个老古板一样。”
就算是喝醉了,也能分得清好话还是坏话,夏纨蔚坐直身体严肃道:“你才是老古板。”
靳鸿衡捏着她手背,像八百年没碰过女的,“我是老古板,你不就是小古板?”
隔着一个帘子,王之忘听见两人的对话,简直是让人不愿意再久待,但是他不跟着还不放心,不是不放心靳鸿衡这人品,他可肯定不会趁人醉了干特别多的坏事,但小事肯定会有,还有就是刘蓉那样子,他不跟着真的就是看不见今天凌晨的月亮。
夏纨蔚晕得都没办法站起来,双手搭在靳鸿衡的肩膀,用力地踩地,然后扭头就要去找自己的位置,下楼梯还晃悠着胳膊,差点甩到刘蓉表哥的脸,要不是后面的人眼疾手快制止,这几瓶酒肯定得碎。
回到沙发上夏纨蔚突然又变得乖巧,没有了在卫生间的闹腾,垂头一脸的沮丧,但是她又要喝水,这桌子果汁没了,温水也没有,最后临时倒了杯凉的先救急。
靳鸿衡在旁边就和老妈子一样伺候,王之忘拿着手机拍下来他这忙碌的一幕,很难的就是不知道他有多少耐心放在夏纨蔚身上,新鲜感谁都会有,就是能否保持一辈子。
靳鸿衡看着她双腿放在沙发前的小太子抵着,来第二次就知道有这个东西,观察得过于细腻,有些人要不是提醒这辈子都不知道沙发下面会有踩板。
夏纨蔚双手抱腿脑袋抵着玻璃,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喝醉了的失意人,靳鸿衡给她把头发往后整理,耐心道:“夏纨蔚,醒一醒。”
被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良久后夏纨蔚气哄哄地哼了声,“刘蓉,我要回宿舍。”
楼上的歌声还在继续,大家都沉迷于悦耳的音乐,估计早就忽略了楼下这个喝醉的小可怜,不过倒也放心,表哥就在这儿也没人能带走她。
胯部因为腿部弯曲而变疼,夏纨蔚受不了地放下脚,还没来得及把板子收回去,左小腿就已经擦碰到边缘,撕拉一声,虽然裤子没有破,但疼得她眼泪水掉出来,扭头靠在靳鸿衡肩膀上委屈道:“刘蓉,有人打我。”
“我给你打回去。”靳鸿衡就和过年时,哄夏彤一样原封不动地哄她,背靠着的肩膀不敢动,怕人脑袋一外摔到桌角,皱眉正想着该怎么让她老实地趴着,脖子上痒痒的,正对着他呼吸。
夏纨蔚睁大眼睛仔细看这人是谁,但听声音是靳鸿衡,可看在眼里就是刘蓉,不确定问:“你是靳鸿衡还是刘蓉,怎么长得不一样了?”
现在她所看到的,是两个人混在一起的模样,时而能分清是靳鸿衡,时而又变成刘蓉,害得她抬手掌心拍着眼前人的脸颊,用了很大的力气,“说话呀。”
靳鸿衡见到过耍酒疯,但都是醉得和个鬼一样,像今天夏纨蔚这一本正经耍还是回头,又不能对她怎么着,耐着性子说:“你听声音是谁?”
夏纨蔚胡说八道:“刘蓉。”
靳鸿衡叹了口气,脸颊微微阵痛,“就不能和你这个小醉鬼计较。”
“我不是醉鬼。”夏纨蔚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一只手捂着刚才被碰到的小腿,一只手指着他脸颊说:“你要再说我坏话,就告状让人来收拾你。”
和个三岁小孩一样,碰到事情就喜欢告状,偏偏靳鸿衡拿她没办法,不喜欢被人指,被打了也都受着,今日的耐心十足。
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王之忘录下全部过程,笑嘻嘻地看靳鸿衡哑巴吃亏,连还手都没有,就算是离得远,也能看出铁青的脸色多了几个手指印,还真的是不客气。
夏纨蔚闹腾半天之后彻底安静了,靠在靳鸿衡身上,脸颊上还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累赘,许是刚才碰撞到太疼了,也可能是灯光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