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于敬谦利落的收剑,衣袖飘飘。
“我叫羽燕。”
少女隐去了自己东篱的姓氏,偷偷观察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个水墨画一般的人物,衣白胜雪,乌发如墨。
只可惜气质过于冰冷超然,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看上去很难对付,而自己深陷杀人迷云,恐怕再难逃脱。
“你从哪里来?”
“从漠北来,”为了自己的清白,东篱羽燕叫苦连天,不敢抗拒询问,一股脑的交代了出来。
“漠北战乱,没有办法才到西原来。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真的!”
这是非常明显的胡言乱语。于敬谦已经得出了结论。
西原的局势比漠北更乱更危险,最重要的是,自从父亲战败后,北国封锁了所有的城关,闭关政策业已实行十年,任何人都不可能擅自出关,更何况一个女子。
“你来西原,要去何处?”
羽燕忽然呆滞了一下。她的情绪微变,变得安静和忧伤。她忽然记起,自己是无家可归的人,一直如此。
“月珠。”语言至轻,含义却重。
“我要去西原月珠城。”情急之下,少女脱口而出,她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又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那是我的故乡。”她坚定的抬起头,看向于敬谦。
于敬谦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流露出的焦急与哀伤。
“哼。”他冷笑一声,又是一个新的谎言。“月珠是一个消失的败亡之城。你为了躲避战乱,前去那里?”
“没错!”羽燕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这话她可不爱听,什么叫做消失的败亡之城!过去明明是很热闹的城市!
“跟我走。你不能自证身份,我会把你送回北国。”于敬谦的话语不容置喙,他决意重新回去,禀报这里发生的一切。
“什么?”少女甚至一时之间甚至还反应不过来,究竟要发生什么。
她也太倒霉了,好不容易才从闭关的北国国溜出来,只因出现在了烽火台,就要被当成犯人押送回去。
“不行!”她眉头微蹙,眼睛明亮,气鼓鼓的看着于敬谦。
“你不能这样做!”她向前迈出了一步,一只手的手掌对着自己,另一只手,指向烽火台斑驳的地面。
“你看看这些去世的人!他们都是北国挑尖的士兵!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杀人又放火,做这么多事情!”
她眼珠一转,换了个说辞,势必要纠正眼前倔强的男人。
长风涌起,吹灭盏盏灯烛。乌云翻涌,透来点点月光。于敬谦重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紧紧握住。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所以,远处密林里的那些人,是你的同伙,对吗?”
什么?
东篱羽燕迅速回头。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月光重现,迷雾尽散,藏身于树林里的妖魔鬼怪现身于人世间。
她发现了一群风尘仆仆,面色狠厉的人踏马而来,一路扬起一阵阵沙尘。他们的皮肤干枯而粗糙,上面还多多少少带有疤痕。
东篱羽燕惊呼一声。于敬谦则尚能保持冷静,握住了缰绳,身后的马儿却向后退去。
十年了,整整十年过去了。东篱羽燕一边警戒,一边后退,心中如是想着。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西原已经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但是这群人竟然可以依旧扎根于此,生生不息。
好久不见,西原的强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