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一步，费知才跟一步。

“费知。”贺沉欲站在高处，自上而下看着转角下的费知。

听到对方叫自己，费知连忙小跑着走到他面前的下面两阶台阶，小心翼翼拽了下他的袖子。

“贺沉欲。”费知偷摸着观察贺沉欲的表情，见对方不理自己也不敢开口说话。

两个人沉默着站了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

费知松开手，先憋不住道，“你是不是还讨厌我，是的话，我现在走就好。”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

几乎是同时见，贺沉欲反拽住费知的袖子，“不讨厌。”

听到这话，费知才松了一口气，将头往后仰，“吓死我了。”

“你生气了，贺沉欲。”费知瘪着嘴，“你每次都这样，一生气就一句话也不说，每次都闷在心里。”

“是这样对吗？”

贺沉欲没有说话，只是将衣袖攥的更紧。

费知又往前了两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你不要这样，我说过啊，有什么话我们就好好说，你别让我去猜。”

他还是没有说话，费知却是一把扯开他的手，随后将贺沉欲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你可以抓这里，从这里能感受到我的体温，这样会不会更真实一点。”

“你要知道，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费知猛吸了一口气，才稳住自己的语气，“还有哪里不对嘛，你告诉我啊。”

“是我前几天说你变坏了吗？这个是因为我觉得你那天那样很好玩啊，会开玩笑，会逗我，这样才想这个年纪的人嘛。”

“还是因为今早上抱你？那对不起……”

“不是……”贺沉欲小声地开口，偏开头道“罗老师想要把位置换了。”

“嗯嗯。”费知点头。

能猜到，毕竟当初跟贺沉欲做同桌，本来就是意外，罗琼肯定还是要根据成绩来调换位置的。

“我不想换。”贺沉欲闷着声道。

费知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

贺沉欲却是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和你分开。”

听了这话，费知怔住，眨了下眼。

贺沉欲又继续道，“罗老师说让我们坐在一起是想让我们互相学习，但半个学期下来，你的成绩不升反降，然后我的成绩也跟着下滑……”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低下了头。

“那你为什么生我的气呢？”费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许说没有啊。”

片刻，他手上动作一停，轻轻说了句，“因为我也很委屈。”

听了最后一句话，贺沉欲哽了一下，“对不起。”

“因为我进教室看到你在跟杜方翔聊天，没有一点想学习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你还想不想跟我做同桌。”

费知皱了下眉，“就因为这个？”

贺沉欲点了下头。

“想的。”费知轻声道道，看到对方低垂着头，他紧绷着的身子才算放松下来，“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贺沉欲摇摇头。

“我之后会学习，会进步，这样可以吗？”费知继续道。

贺沉欲点点头。

下一秒，费知话锋一转，“好，现在我哄好你了，你给我道歉！”

“靠，你刚刚一进教室就踢桌子，桌子是靠在一起的你知道吗？你踢桌子我那里也会有震动。”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这样我也会吓一跳。”

“还有，每次一来就给我甩脸子，是我欠你的吗？”

“我说了多少次，有话我们好好说明白，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听，宁愿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也不给我说，是我得罪你吗？”

他一条条罗列贺沉欲的罪状，对方却是轻声笑了下，费知咬着牙，“当了朋友之后，还没以前好玩，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吗？”

下一秒，对方的头轻轻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次，从手腕处传过的不止是对方的体温，还有剧烈跳动的心脏。

“靠，不许撒娇！”费知一把推开了贺沉欲，“你还没给我道歉！”

“对不起。”贺沉欲轻声道歉，“有时候我情绪化会有些严重，谢谢你愿意一直安慰我。”

“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的话，我会……”

他欲言又止，“我很需要你，所以之后一起好好学习，继续做同桌可以吗？”

“费知，你真的很好很好。”他语气诚恳，认真。

“好…好吧。”费知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开头。

刚往下走了两阶楼梯。

黑暗中，贺沉欲却是眸光灼灼，“其实，你说错了，影响学习的不是谈恋爱。”

费知转身。

是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