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费知你还真的信张欣墨的这个鬼故事呀？”展筱筱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拆台道：“这个明明是小日子《厕所里的花子》的故事。”

费知从贺沉欲的肩上抬起半边脸，看了下被微弱白色应急灯照着的展筱筱的脸，又被吓了一跳，缓了片刻才坐正身子，正色直言：“就是，张欣墨你怎么能乱传谣言呢！”

张欣墨噎了一下，倔强道：“那…那建在乱葬岗总该是真的吧！”

“十个学校有九个都建在乱葬岗上。”展筱筱哈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什么，将头凑了过来，笑眯眯道：“学长学姐是不是还说就是要用我们朝气蓬勃的学生的阳气镇压呀？”

张欣墨突然瞪大双眼，“你……你！”

憋了许久也没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带着些羞愤地抬着自己的椅子回到了座位。

“同桌，别生气呀！”展筱筱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连忙跟着上去，转头冲两人挥手，“回去啦，以后再来找你们玩。”

边走她嘴里还不停打趣，“说两句就气。”

两人位置处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费知见贺沉欲好不容易从书堆里抬起了头，连忙凑上去问，“你会怕鬼吗？”

贺沉欲摇了下头。

费知接着追问，“为什么不怕？那你怕黑吗？”

他转过身直直看着费知，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旁走廊连接处传来一道声响。

费知望过去，尹成龙手中握着一个喇叭，有些卡顿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全年级师生请注意，因学校供电设施损坏，今天晚自习到此结束。”

话还未说完，整栋教学楼再次传出欢呼声夹杂着疯狂拍动桌面产生的响动。

尹成龙继续道：“另外，我注意到今晚有部分学生辱骂教职员工，严重影响学校风气，我们将对此进行彻查！”

“明天早自习下课前来主动承认错误的人，视情况而从轻发落，不自觉的学生将进行严肃处理！必须严惩！”

空气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大家着急地往楼下走去。

“最后，今早上被我处罚的几个学生，继续打扫实验楼卫生，若被发现提前离校，没有打扫卫生，我们将严肃处理！”

原本开心收拾着书包的费知，在听到最后一句话那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弓着背，头落到书堆里。

“烂人。”费知低声骂了句。

整层楼的教室都走空了，费知才恢复了一丝精力，深吸了一口气。

没关系的费知，只是打扫个卫生而已，不会有多累的。

刚做好心理建设，在站起身的那一秒，再次泄气。

“好吧。”费知耸拉着头，忽地响起身旁的贺沉欲，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我和你一起走呀。”

贺沉欲垂眸，面不改色拉上书包拉链，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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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楼紧紧靠着学校的一座山，远远看去只见它被一道巨大的黑影深深压迫着，遮住了所有的光线来源。

费知默默咽了下口水，而一旁的贺沉欲拄着拐杖就往楼上走。

人虽瘸精力还挺旺盛。

贺沉欲打扫的楼层比较低，就在二楼。费知在六楼，只能自己一个人继续往上爬。

尽管他手中捏着手机的手电筒，但看着面前不断向上延伸的楼梯，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恐惧。

楼梯到了一个拐角，幽深漆黑看不清尽头深处，只有些微弱的光透过。

费知扶着扶手，一步一步踩稳了脚下的楼梯。

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切了一首歌，自己也跟着哼了几句。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娃，风吹……”

走了几步之后发现，有了bgm加持后也没什么可怕的。

索性，慢悠悠地晃到了自己的楼层。

清扫工具一般被放在走廊深处的拐角，时时会有风吹过，掀起山上树木叶片交错，树影婆娑，落在走廊地面。

“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费知张口来了一句，然后猛地一拍手，震惊道：“太有才华了费知，这要是早个几百年写出，不得震惊世人呀，看来其实你也是一块读书的好料子。”

“不对。”他拍了下自己的头，面无表情道：“这好像确实是几百年前的诗。”

“……”费知。

走了几步，音乐声一停，费知脑子里突然闪过张欣墨所说的故事，心底一慌。

四周静的有些可怕，他果断拿起手机拨打了贺沉欲的微信电话。

几秒后，对方接通。

“怎么了？”贺沉欲声音传过。

听到他的声音，费知心里才有了底，诚实道：“想你了。”

“……”贺沉欲，“我在。”

他说话，费知便连忙道：“你别挂哦，我怕你害怕，我们打着电话我要放心一些。”

等了几秒，才听到贺沉欲淡淡地答了一句，“好。”

许是打着电话的原因，时常能够听到贺沉欲那边的声响，费知也真的大胆了许多，拎着拖把来回将走廊拖了个遍。

直到走进厕所，他推开一间门，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扑面而来。

“呕！”费知连忙关上门，一连往后推了好几步，“我靠，贺沉欲我给你说这可比鬼故事还恐怖，没素质的贱东西，拉屎怎么能不冲啊！”

贺沉欲莞尔，没有答话。

费知骂骂咧咧中冲了水，最后果断决定等到明天再来冲这个厕所，现在停电太不安全了。

对，就这样。

他欢快一松手，将手中的拖布放置到了角落，听着贺沉欲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快步下了楼。

到了二楼，费知站在楼道处等着贺沉欲。

紧接着，他听到手机里传出一道道，飘忽不定的声音。

“我~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