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通天本来就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加之生病多了三分软糯的嗓音,太上眸色幽深,神色却并无多大变化,看了他良久,他这师弟骨子里藏着的是真傲慢,平日里倒表现不出十之一二来,还惯爱撒娇,能藏得住也会审时度势,倒是个能成事的。
通天顶着太上打量的目光,不知所措,抬头看着他。
太上看着他眼眸纯如稚子的眸光,叹了口气,不曾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元始回去,他则要留下来。不管是有没有出息,这不还是他师弟,他怎么又想这么多。
元始欲言又止,想起自己留下可能帮不上忙还会添乱,最后还是离开了,临走时他转身,通天看到了他担忧但却依旧明亮的眼睛,他眉眼弯弯,师弟,我等你。
通天正迷迷糊糊瞥见他搞怪,脑袋发昏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垂下眼眸,他稠密的睫毛悄悄藏住眼底的情绪,这个师兄……
太上轻描淡写的瞥他一眼,替他把墙上挂着的云绒披风取下收起,那是通天去藏经阁的时候披着的,他往日里嫌弃阁楼顶层风大,总要披着才去。真是,为此灵栩还曾经说起过他,说他人不大,事倒真是极多的,不过之后被元始找着机会收拾了好多次,兼之通天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也不敢再说什么。看着他的动作,通天一愣,旋即转过头去,把毛茸茸的小脑袋埋进锦被里。
嘁,他怎么会想到不过是淋了点雨,以他的能力,怎么会生病?他又不能未卜先知,所以还是学学卜筮?不不,神道似乎是有占卜之术的,他不需要单独学。
通天瞎想了一会儿,很快沉沉睡去,太上也不惊醒他,在旁守了一会儿,确定没再出问题,便又抓了几服药,才肯放过他。
对通天来说,这着实是一件苦事,他向来不喜那药的苦味。太上倒稀罕的紧,他这小师弟鲜少会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盯着汤药苦大仇深的样子,倒是冲淡了几分原本他这年纪不该有的沉闷与稳重。
到底,还是个孩子,太上叹气,在师弟要求下山的玉简上加了印章。太上早早担了玉京山大师兄的职责,鸿钧老祖有一些事情也就直接吩咐太上去做了。
这或许也是紫霄,抑是鸿钧老祖的行事风格,虽他几个都尚且年幼,但毕竟是天生的神明异种,又不是将来女娲氏会捏出来的那些柔弱小泥人。只要不作死,这紫霄的事,大部分都由着太上他们三个处理的。
明面上鸿钧老祖是紫霄宫的主人,实际上做事的,倒是三个徒弟。也亏得紫霄宫统共也就他师徒四人,加上一些傀儡力士,倒也没有外人知晓。
趁着这几日轮休的时间,元始又下了山,给他师弟带山下的好吃的,也顺道给太上的药园添几种灵草。好在通天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等元始下山就又是生龙活虎一个惹事精的模样,也去了元始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