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功夫,元始趁着鸿钧回去拿书拉着通天溜了。于是第二天,元始收到了三倍的课业,好在通天给他分担了一半,老祖佯作不知,放过了他俩。
晚间的时候淋淋漓漓下起了小雨,渐渐又演变成了倾盆而下的暴雨,打在芭蕉和荷叶上激起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原先的闷热瞬间不见倒增加了几分凉意。通天夜半因雨声从梦中醒来,揉揉自己的眼睛就着灵珠的光辉下床支开了窗子听雨声,从窗子探出头去看雨落,瞧见与他的玉照阁相对着的地方,元始住着的初元阁灯火通明。
他打了个哈欠,头往左一转瞥见思玄阁里一片沉寂,可知太上早已入睡了,看来是单元始一个晚间亮着灯火,唔,还是说元始其实还未睡下?
他歪着头想了会,没想明白也就不再去想,转而扯了根房门旁的荷叶,顶在头上冲进了雨里。
他倒要看看,元始搞得什么名堂。要是师兄还未睡下,或许他们可以一起下棋?
窗外雷声大作,大滴大滴的雨珠倾巢而出,打在灵花仙植上,元始撑着脸歪在案几旁,时不时迷楞一下打瞌睡,可惜他前日的课业还没补完,加上又久未给他杨回阿姊传讯,该补上信件,今天晚上他恐怕是要忙到很晚了。
元始正迷糊着,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混杂着窗外的雷雨,有那么点惊悚的意味。元始清醒了过来,推开门一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顶着大荷叶冲进了他怀里。
“师弟?”元始惊异未定,拉过通天一只撑着荷叶的手,扯下了他头顶的荷叶放在一旁。
“嗯。”
看见他头发梢带着湿漉漉的雨水,元始顺手扯过一条毛巾把他按在床边坐好,给他擦头发,一边擦一边问。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我正要问你呢,”他脆生生的声音想起来。通天盘膝坐在床上,任由元始把他头发上那点淋湿的发梢擦干,微微昂起头:“我可是睡了的,不过才被雷声吵醒起来,倒是师兄,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呀?”
哦,元始想着便把他的理由说了说。
“是、师兄的家里人?”
“嗯,也算是罢,杨回阿姊非是我亲姊,但确实照顾我颇多。”
杨回,月宫之主,也是后世称为西王母的那位女神。
通天了然,又不解:“这些事情,明日再做也是可以的,而且天气又不好,灵鹤飞不出去,为什么非要熬夜?”
元始笑了笑,应和了声是,不过这些事情他本来就已经拖延的够久了,再说也到了月末时候了,没必要再将今天的事情拖到明天,明日复明日,他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头发擦干通天起身,瞧见元始确实很疲倦的样子,撵他去休息,“事情是怎么也做不完的,师兄还是去休息罢。”
元始拗不过他只好去云床上休息一会儿,不过他实在是太困了,不久便沉沉睡去。通天熄了两盏灯,哄他师兄去休息,踱步到案几前,拿着竹简看了半晌,只留下了案几前这一个小小的灯盏,拿起刻刀补起了元始的作业。
他本来就天资聪颖,冥冥之中的神道又因着几分不可说的缘分对他甚为偏爱,这种神道术法于他顺手拈来。不过,通天放下竹简打量了下自己的刻字,竹简上是与元始一般无二的字迹,但通天仍不满意,虽然是一般无二的字迹,可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出执笔者落笔的空虚,美则美矣缺乏风骨。
通天皱眉,扬起头冷哼一声,字只好以后再练了,可课业还是要补的,他手上缓缓浮现出明灭交错极淡极浅的金光,然后继续书写,神道伟力的作用下,再之后的刻字再看不出一丝破绽。
他身影挡住那摇曳的火光,元始尚无所觉。某人将将天明的时候才补完了课业,也没什么下棋的说法了。他伸了伸懒腰爬上了元始的床,毫不客气的占据了大片的位置,陷进松软的云床中睡了过去。
于是第二日两人光明正大翘了老祖的课,他被老祖罚变回猫崽趴在膝头听老祖授课,虎着脸一整日不高兴的样子,且被老师拿仙草作逗猫棒逗了一整天。
说实在的,不是件令猫高兴的事情,再说他是在帮谁,元始还幸灾乐祸。猫睁着滚圆的瞳子瞧他,伸了伸爪,露出爪间锋利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