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5。
她紧紧捏了一下手机框,随后下定决心般,她一个箭步猛地跑出房间。
别人对她好,她理所应当也要对别人好。
这是妈妈教她的。
“这么晚,你要干什么去。”
可这时楼上突然传来祝令仪冷淡的嗓音,像是一片雪花落在秦淑月的头顶,冰冰凉凉,不带一丝情感。
秦淑月停下脚步,往楼顶上匆匆看去。
“有急事。”
她简而言明,随后抓住门把手,一把将门推开。
正当她要跑出门的那一刹那,秦淑月听到祝令仪不着感情地在她身后道:“你不知道,我宿舍是有门禁的吗?”
再一转眼,祝令仪已经从二楼下来,走到客厅的沙发前,矜贵落座。
沙发垫轻凹下一块,祝令仪张开双臂靠在沙发后面,眼神慵懒微眯,目光却直直盯着秦淑月,暗藏锋芒。
在她威压的眼神示意下,秦淑月紧捏起大腿两侧的牛仔裤,小声道:“十分抱歉祝小姐。我的朋友刚才打电话给我,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急事。必须要出门一趟。”
最后一句话,她顿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说出口。
“什么事?”
秦淑月也不知道,她摇头。
“你在对我隐瞒吗?”祝令仪的眼神微微眯起,她低了下头,似乎想与秦淑月的双眸对视,好看清她究竟有没有对自己说谎。
可是她失败了。
秦淑月向来不会用正眼看她,对着她,总像老鼠见了猫,低头耸肩。
“去哪儿?”
祝令仪又问,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秦淑月。
12:30。
秦淑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回想起吴旭华在电话里的匆忙慌乱,秦淑月觉得现在但凡再多耽误一分,吴旭华的处境可能会更加艰难一分。
而吴姐这些年对她的帮助实在是太多,知道她年龄小,脏活累活基本都是吴旭华自己承担着,只让她做些细巧的轻活……她屡屡施以关怀,秦淑月觉得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想着,她决定先暂时放下祝令仪对她抛来的疑问,再拖下去,她怕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吴旭华了。
况且,她的朋友出了事,和祝令仪有什么关系。
她边开门,边将目光看向门外,去意已决。
秦淑月薄唇轻启,“这是我的隐私。祝小姐,你无权过问。”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秦淑月关上门,再没影了。
佣人似乎也被这么大动静闹出来了。她们小心翼翼地从佣人房出来,四处张望着,在看到秦淑月无视祝令仪自己关门跑了时,她们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心脏几乎快要蹦出胸腔。
面面相觑,震惊与仓皇倒映在每个人的眼睛里。
上一个敢这么硬气的人,不仅破产离婚,还外赠豪华单人房免费居住15年。
这个黄毛丫头,实在是……太无礼了!
祝令仪手上捏着一个红酒杯,双手张开躺在沙发上,背对着她们。
酒杯里的液体随着她纤白修长的手指摇晃而沿着杯壁轻微转动。
佣人们不敢再停留,生怕被祝令仪一个回头发现她们在看热闹,要迁怒她们,一个个的脚步极轻,一步一步挪回下人房。
而佣人们的确说的没错。
从小家世显赫,身份地位又远超于常人,一向自傲的祝令仪。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不接她的话茬,没有一个人敢公然对她无礼。
门前早已没了秦淑月的身影,怒火中烧。
祝令仪简直被她气得咬牙切齿。
她抬头,一口将红酒引尽,随后将酒杯随意地扔在木板地面上。
“咚”酒杯碰撞在木板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令仪,她不是老宅那边派来的人。徐廉已经查过她高中了。老师们对她的评价是娴静又刻苦认真的三好学生,同学们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几乎是学校里的隐形人,从不招事惹事。大一的时候和舍友闹了不愉快,才换宿的。这个人底细干净,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用八个字概括,乖如猫咪,胆如鹌鹑?这个形容不错。’
这几句话,如果祝令仪记得不错,是高尹在调查过秦淑月之后亲口告诉她的。
乖如猫咪,胆如鹌鹑?
嗯?
正在此时,评价秦淑月“乖如猫咪,胆如鹌鹑”的某人正在门外摁门铃。
“祝令仪,哎?你在家吗?怎么回事,我刚看你公寓好像跑出一个人?是谁?”
一听就知道是高尹的声音。
正好,祝令仪气正没处撒,来了个撞枪口的出头鸟。
低沉带着薄怒的嗓音悠悠穿过大门,落进高尹的耳朵里,“进来。”
高尹抓着门摆手轻轻向旁边一转。
一进来,高尹不禁打了个抖,“祝令仪,你们家空调都开多少度啊,怎么这么冷。嘶,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