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年那件事后,江源县里大大小小的事,天鸿哥基本有数。”
林语晨听到他再次让人放心的话,也莞尔笑了。
赵有归明白两人说得什么,没有直接插嘴。
门铃声响起,祁连拿着伞,推门进来:“哟,到齐了。”
赵有归打招呼,等人走近,介绍说:“这是林语晨,我……”
“哟,老妹!对吧?你啊,可算回来了。”祁连直接拍开赵有归的手,挨向林语晨,被赵有归捏着肩头往后扯。
张天鸿瞧两人热闹,忍俊不禁地说:“林小妹。这是祁连,江源县局局长,也是我这的常客。与你有归哥算是半个死对头。”
祁连拍开赵有归的手,问酒保要杯进口冰酒,朝张天鸿驽嘴:“别瞎说,我哪能和赵局长比。上次进市里汇报工作,蔡厅长对他夸口称赞。”
又转向赵有归,拍在他肩头,“我跟你说‘功高盖主’。你啊,悠着点吧。被上级当着下级的面夸,不是被敲打就是被惦记。
老哥我没想着越级专权,就送你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林语晨好奇问:“市局的形势不好吗?”
赵有归拍掉祁连的手:“别听他们瞎说。”
张天鸿碰了下林语晨的橘子汁,示意她喝果汁。
又说:“祁连没有瞎说。往大的说,灵市作为省会城市,发展得比隔壁城市都要好。但是,你看城乡居民,富的富、穷的穷,两极分化。
往近说,骆家村吧。姓淳于的几家都富成什么样,但是一个村在造纸厂打工得那些村民,囫囵个温饱。这矛盾就来了,日渐变大。”
祁连接过酒保的酒,慢慢地喝口:“你说隐晦了。城里的富人富了,但是,咱们当官的兜里比脸还干净,当官干什么呀?
哎,我先说明,我是警察,为人民服务。但其他人呢?”
“全是为人民服务!”赵有归不爱听这话,搁下白水。
其实,他也发现这年来不论是城里还是乡村,人心浮躁不安。
国家没进入高速发展就有些贫富差距的苗头。
未来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
林语晨听着他们谈论政局的事,喝口橘子汁,有些意兴阑珊。
张天鸿发现她不爱听这些,就说:“小王,带林小姐去酒窖找几瓶好酒。
林小妹,天鸿哥没什么好祝贺你们,你就去酒窖拿些酒回去。别管是给他未来老丈人喝,还是你们自己喝,看中什么挑什么。”
“真得呀?我可不客气了。”林语晨看向赵有归,见他点头滑下高脚座椅。
祁连赶紧说:“林老妹,帮哥也挑一瓶。这家伙的酒都是晨芳那边从港地带回来的进口酒,贵着呢。”
林语晨见张天鸿点头,应道:“好啊。”
张天鸿示意酒保小王带林语晨去挑酒,几人又说起灵市政局的情况。
与此同时,苏市的楚家也在谈论灵省政局和市场的变化。
“楚邵,我跟你说,赵楠天回来了。”邵二舅——邵仁文急匆匆进门,见到写寒假作业的林飞成,招呼了声,“飞成在呢?”
林飞成抬起脸,颇为阳光的容貌展出平静的笑容:“嗯。二舅。”
“哎。”邵仁文啧了声,这小子长得和他姐一样好看。
他穿过客厅,看着厨房门口吧台前喝酒的楚邵,皱起眉,“我已经订好饭店,你把单剑雄喊上,还有飞成他姐。”
楚邵给他倒一杯红酒,推去:“不急。”
“怎么又不急了?”邵仁文一口闷掉红酒,又说,“谁急巴巴要把资金送回灵市,如今有突破口又不急了?”
“赵楠天只是去探他老师的口风。这事未必能成。”楚邵轻笑,“不然,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就赌,舅怕你不成。对了,今年过年你们真回江源县啊?你妈、新意、飞成都去?”
楚邵点头:“我妈惦记我哥,带她们回去看看。再说,我也两年没回去,正好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行。时间差不多,走吧?”邵仁文拉起楚邵往外走,“之前,我们试了好几次,打不开灵市的市场。如今,赵楠天肯出头,事情成了,你就能荣归故里。”
林飞成放下笔跑来:“楚哥,我姐也去吗,能带我一起去吗?”
楚邵摸了下林飞成的头:“初中生比我都高。在家好好写作业。过年回老家的时候就不用带作业回去。”
邵仁文看着吃瘪的大男孩,笑出声:“呵呵,飞成,你想吃好吃吧?舅给你带回来。”
大饭店的包间里,楚邵点支烟后坐着不语。
邵仁文看了看手表,忍不住哼出声:“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两头白眼狼,每次都让人等。两头吃拿还不办人事。”
楚邵轻咳,看眼手表,严肃的眼神瞟向舅:“时间差不多了。二舅,让她们上热菜吧。”
邵仁文刚出去,单剑雄就进门:“哟,小楚啊,你又早来。咱不是说过嘛,单位放饭有时间,你可以迟些时候到嘛。”
“等两位哥哥是小弟的荣幸,应该的。单哥,坐。”楚邵笑眯眯地请他入座,作势要倒酒。
单剑雄赶紧说:“等等等等……今天的主客不是我。楠天还没来呢。”
赵楠天姗姗来迟,而且是一个人。
他瞟向在座得眼神期待的三人,含笑入座。
“老赵,这次可是大出风头。哎,菲菲没和你一起来?”单剑雄打趣他。
赵楠天扫眼同样一脸期待的楚邵,笑说:“我早上刚回来,劳烦她给我按摩,现在累睡着了。”
“哦哦哦,不愧是你。”单剑雄拍在他肩头,眼神瞥向楚邵。
楚邵赶紧起身,亲自给赵楠天、单剑雄倒酒,又让服务员给两人洗手上大菜。
邵仁文看着服务周到的楚邵,朝客服说:“好了,你们出去吧。”
服务员鱼贯而出。
楚邵举起杯子敬两人:“赵哥、单哥,这杯小弟敬你们,为我的事真是麻烦你们了。”
两人意味深长地笑笑,举起杯子抿口酒。
赵楠天不卖关子,直接说:“这次,我确实见到老师。但是,老单知道,老师明年就退休,能帮我们就明年这一年。”
单剑雄点头:“我想挪地方,还得老师肯出面帮忙。”
“是啊。”赵楠天看向楚邵,“钱是个好东西。但是,不是人人都想要它。”
楚邵微愣,若按前世走向,赵楠天和单剑雄在灵市作为左右护法国师,一个管土建、一个管商,没道理进不去灵市的官场。
“赵哥说得这个人应该不是……”
赵楠天点头:“不是老师。另有其人。”
“谁?”单剑雄好奇,“灵市现在的经济发展很好,没人不眼红,除非他们自己人已经吃得够饱,不想给外面人尝鲜。”
“恰恰相反。他们兜里比脸还干净,捞着名声可没捞着后半生。”赵楠天举杯,同三人喝口,又说,“老师说了,灵市有两把武器。一把剑,一张盾,有这两样东西在,咱们这种……进不去。”
“剑是什么?盾又是什么?”邵仁文急忙问。
赵楠天没搭理他,看向单剑雄和楚邵:“剑是一个人。你们猜是哪个部门,又是什么职位?”
卖好关子就开始吃菜。
单剑雄猜不出。
楚邵摇着酒杯,缓缓说:“灵市公安局局长,赵有归。他是这把剑!”
赵楠天挑眉:“不错。你猜对了,正是他。”
“这人什么来头,连老师这种级别都不敢轻举妄动?”单剑雄奇了怪了。
赵楠天看眼楚邵,继续说:“据说这个人,军人出身,做事严谨,一丝不苟,参与过灵市黑势力大案。你记得两年多前全国通报嘉奖的5.18特大黑势力团伙案吗?他就是获得头功得那位。
今年上半年,一家公司老总想低价拿灵市一块地,走商局那边的路子。
结果,赵有归这家伙连商局都给人一锅端。”
赵楠天拿手指敲击在餐桌上,眼神里带着钦佩和锋芒,“你们说,这种人守着灵市的官场,谁敢不长眼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