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接上后半句,Max突然跟上了对话,大约是复制了林钟的那一行: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
“……”一针见血。林钟沉默了。
两分钟后,他才想起来转移话题:请客没问题,想吃什么?
焦好运果然活跃起来:要贵的!黑珍珠,米其林!人均低于一千都对不起你俩的身价。
说着他就从美食app上转来一箩筐链接,大约真是按价格从高到低搜索的,林钟一条条点进去,看价格看得咬牙切齿。
疯了吧?这些餐厅都抢钱?
林钟怒回十个字:反悔了,不请了,狗粮管够。
Max已经熟练掌握了吃瓜技能,两行“哈哈哈”比谁都打得快。
焦好运气不打一处来:你大爷!
这闹剧最终还是孟谨洲出来收了场,他腰包最鼓,掏得起,二话不说就应了需求,让焦好运自行挑选地点。
下班回家的路上,林钟还坐在副驾驶愤愤不平:“你怎么就答应了呢?是不是都没点进去看啊,焦好运真是下了狠心要宰我们一笔大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点进链接里翻看菜单,碎碎念的样子在孟谨洲看来分外可爱,趁红灯的功夫把林钟的手机没收了放进中档:“别看了,花得起。”
这不是花不花得起的问题,林钟张口就要反驳,孟谨洲又道:“他们怎么说也是见证着我们合了分,分了又合的,要是能领证结婚,都得是当证婚人的程度,合该请这一顿。”
林钟在听到分分合合的时候,愧疚感油然而生,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等孟谨洲说到证婚人,更是彻底红了脸,道:“好吧。”
孟谨洲伸手捏了一把通红的脸,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可爱,抠门精。”
这称呼好久没叫过了,林钟耳朵滚烫,撇头看向窗外:“绿灯了,专心开车。”
这四个人要组局吃顿饭没想象中容易,其中时间最自由的是Max,他的公司实行弹性工作制,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长,其次便是林钟,作为个体户老板,相对能掌控上下班时间。但孟谨洲和焦好运,是一个赛一个的工作狂,于是这顿饭推迟了好几天才约上。
焦好运确实没手下留情,预定了一家蝉联了五年的黑珍珠餐厅。林钟进了店,看到那下了血本的装修直接就两眼一黑。
不过这情绪很快就在焦好运递来的红包里消散了。
四人点完菜,服务生就退出包厢了。林钟盯着红包上巨大的“囍”字愣了神,半天也没好意思伸手去接。
“这是……?”
“份子钱。”焦好运干脆把红包放到林钟的餐盘旁,“祝你们甜甜蜜蜜,百年好合。”
财迷林钟自然高兴,但他有原则,立马把红包推了回去:“今天又不是摆酒吃席,不用掏什么份子钱。”
“你们跟我还见什么外啊,都认识多少年了,今天这顿我就当婚宴了,绝对是真心祝福。”
Max也掏出个红包,他来之前就跟焦好运私下沟通过了,红包是从焦好运那拿的,包的金额也是一样。
“永远幸福。”祝福的成语Max临时突击了很多,最终一个也没想起来,只好用四个字凑数。
两个红包叠在面前,弄得林钟有点不知所措,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真没必要,收回去吧。”
“放心,不白给,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们记得给双份的。”焦好运很贼地笑了一下,“这么想,我好像是做了笔不错的理财。”
他都这样说了,林钟自然不好再推拒。孟谨洲适时开口:“到时候一定包两个大的。”
“这就对了嘛。”焦好运笑着说。
他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妙,一个红包解决两位老同学。没办法,谁让这两个同学看对眼,内部解决了呢。
等凉菜端上来,就没人有心思说红包的事儿了。这餐厅还真不是焦好运瞎选的,简单的一道酿番茄就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
焦好运和Max互相谦让最后一颗番茄的功夫,林钟阔气地大手一挥,又加了一份,全然无视了仅四枚番茄就要卖99块钱。
孟谨洲全程就看着他笑,心道这家伙也就是嘴上抠门。
吃晚饭回到家里,林钟捧着两个红包坐在沙发上,澡也不洗,像揣着宝贝。
他拆红包封口的动作几乎算得上虔诚,把那二十八张红彤彤的纸币翻来覆去地数了很多遍,又放回去。
孟谨洲拿毛巾擦着头发出来,林钟还维持着这个动作没变。
“有那么高兴吗?跟没摸过钞票似的。”孟谨洲看着他乐,凑过去问道。
“高兴啊,我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收到这样的红包。”林钟乐颠颠地把钱捻成扇形又拢回去,“也确实很久没摸着人民币了。”
现在做什么都能移动支付,还真没机会接触现金。
孟谨洲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笑着搂了林钟一下,发丝上的水冰冰凉凉的,顺着脖子沾湿了林钟的衣领:“你知道你这会儿特别像什么吗?”
“像什么?”林钟用指腹抹了抹滴在脸上的水珠。
“像婚礼过后坐在床上数钱的新娘。”
“滚蛋!”林钟没什么力道地瞪了一眼。
孟谨洲笑得胸腔都在震动,手指若有似无地在林钟的发间深入游走,在林钟那嗔怪地眼神中逐渐就变了味。他捏住林钟的手指,声音也低了下来:“很晚了,别数了。”
林钟早就不假模样地住客房了,回上海的头一天就被孟谨洲打包进了主卧。他自然知道孟谨洲想干什么,头皮到肩膀麻了半边,但就是赖在沙发上不动弹。
孟谨洲见招拆招,加重了手指的力道,暧昧地叼了下耳垂,另一只手在屁股上拍了一掌,恶狠狠地磨牙道:“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