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美好的不像话,孟谨洲看着林钟眼睛里闪动的火光,头一次想不出任何愿望。
“我感觉我什么都有了。”孟谨洲说。
林钟替他想:“论文满分,年薪百万,什么都行。一年就这一次,总要许一个的。”
“那我希望每个生日你都能在我身边。” 孟谨洲说。
“我会的。”
吹灭蜡烛,宿舍里霎时又没了光源。窗外此起彼伏地响起笑声,鸣笛声,都像是为他欢呼庆祝。
“好响啊。”孟谨洲说。
林钟以为吵闹声坏了气氛:“我去把窗关了。”
孟谨洲把人圈着,凑近戳了戳林钟胸前的位置,声音振动着磨在耳边,像在给耳廓挠痒:“我是说你的心跳。”
“……”
一吻毕,等灯再打开,长寿面彻底坨了。
“锅里还有面汤吗?”圆润精致的“生日快乐”四字嵌在面条里,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孟谨洲不忍心破坏摆盘,“我添点水把面条拌开。”
厨房里一片手忙脚乱后的狼藉,林钟还没来得及收拾,挡着不让看:“锅泡在水池里了。要不你先吃蛋糕,我再去重新煮点面条。”
孟谨洲想到方才那砸锅的动静笑了笑,打算起身:“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行,今天你生日,老实坐着。”林钟强硬地把人按回椅子上,让孟谨洲拆刀叉和盘子,自己麻溜地收拾了四处乱放的锅碗,按下电磁炉重新烧水。
他心急,把火力值调到最大档,没一会儿不锈钢锅底就滋滋地冒出气泡。等水彻底烧开,扔一把挂面下去,盖上锅盖返回去。
“蛋糕的味道怎么样,我看了好多评论才选的。”林钟问。
孟谨洲将椅子转着面向他,林钟稍一贴近便被掳到腿上坐着。
“哎,”林钟没料到会这样,抓着两边扶手想要起身,被孟谨洲手臂微一用力,在身上压实了。林钟臊得耳根发烫,根本不敢看孟谨洲,“我不坐,还得看锅呢。”
“两分钟,就放你去关火。”孟谨洲不咸不淡地挖了一勺蛋糕喂到林钟嘴边,“这儿就一把椅子,你买的蛋糕自己不尝尝么。”
林钟可算知道,在孟谨洲这儿一旦过了线,就等同于默认了一定范围内的亲昵,只会有亲密和更亲密,好像前二十几年苦狠了似的。
“我可以坐床上去。”这跟计划进度不一样,林钟仍不死心地挣扎两下,却只是扑腾着两只手,腿已经认命地贴在孟谨洲身上不动了。
孟谨洲适时地转移话题:“这个牌子的蛋糕不便宜,抠门精今天下血本了。”
“吃完它,不许浪费。”林钟愤恨地咬下嘴边的叉子,似是把刚才的羞恼都发泄在这一口里,孟谨洲抽手的时候都有些费劲。
就这么黏黏糊糊地吃完小半个蛋糕,三分钟没到,半米外的厨房忽然传来了锅内水流满溢后触到高温电磁炉板的呲呲声。
林钟趁机逃离,起身查看情况:“可能是水放多了,我去看看!”
玻璃锅盖被泡沫顶了起来,正在大量地往外冒热气。林钟揭开盖子,水面立马就撤了下去,但同时更多的热气散了出来。逼狭的厨房里瞬间烟雾缭绕,差一厘米就要触发烟雾报警器。
孟谨洲循声来帮忙:“煮面的时候盖盖子了?”
林钟还在脸热,埋头干活不说话,用手把那些水汽往外扇,奈何空间小,油烟机力道也不足,那一团热气仍旧在原地打转。
他缺乏经验,无视了高温的警示贴纸,以为快速降温就能解决问题,径直搓了一块凉水洗过的抹布覆上去。
几乎是同时,电磁炉便因持续不断地加热而不堪重负,嗤啦声与烟雾同时腾起,直直地朝着头顶的烟雾警报器就去了。
这一回,彻底把报警器弄醒了。
报警器急促地叫起来,发出滴滴滴的声响,林钟轰地一下就懵住了。
孟谨洲反应快,急忙跑去开窗通风。说是跑,其实就这巴掌大的地方,还没起步就到窗边了。
冷风从窗口灌进来,烟雾找到了出口,厨房里烟熏火燎的热度消弭了大半,但报警器仍是不停。
林钟翻出入住前发给每位学生的手册指南,上头写着必须等宿舍的管理员上来查看后才能手动关闭。
他懊恼地靠在墙边,睫毛都耷拉下来:“对不起,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孟谨洲接过手里的抹布,替他把残余的污渍都擦干净。洗净手后,又抬手在林钟的脸上刮了一下,存心想逗人开心一点:“没搞砸,长寿面不仅漂亮,还难忘。”
“有这样形容一碗面的吗。”林钟哀嚎。
“那要怎么说,刻骨铭心?我说认真的,好吃的长寿面容易,难忘的长寿面才少见。”
林钟笑了:“别逗我。”
前台姗姗来迟,大约是为了体现自己的敬业和高效,把门锤得邦邦响。林钟拉开门,一头黑色卷发的小哥站在门外探头,问为什么起火。
电磁炉上方腾绕的水汽已经散得差不多,林钟解释了原因,对方狐疑地上下左右打量一番,登记了信息,按惯例严肃地叮嘱几句,关闭报警器就走了。
等电磁炉温度降下来,孟谨洲自己下厨,重新煮了一把面。两人把蛋糕和面条瓜分掉,这顿饭才算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