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门边,问:“玩儿的怎么样?”
林钟本以为他是要把照片PK从线上转移至线下,抬眼见这架势就明白了,问道:“有什么好事?”
焦好运抬脚进屋,嘿嘿一笑,咧嘴道:“真聪明。我不说你都知道有好事儿。”
“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傻子才看不出来。”林钟示意他随便坐,自己接着在电脑上给照片按地点分门别类。
焦好运跟他熟了,等他三两下操作完,才一屁股在床帮坐下,郑重宣布道:“兄弟,我要恋爱了。”
谈了就是谈了,将来时是什么意思?林钟关了电脑,把椅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看着焦好运:“旅游认识的?”
“哪能啊!我是那么不专一的人吗,就是上回聚会认识的妹子。”焦好运立马解释,“我前几天不是去爱丁堡找高中同学了吗,那边有挺多卖羊绒饰品的店,就买了一套帽子围巾,打算送给她当新年礼物。 ”
“本来也没指望能跟她单独吃顿饭,想等开学后见了面带给她,结果她居然主动约我了!”
“约你吃饭?”
焦好运激动起来:“对啊,约我吃饭,就我们两个!”
“然后呢?”
“暂时还没有然后,明天才见呢。我就是太高兴了,先来跟你分享一下。你知道追她的人有多少吗!我本来都觉得自己没什么竞争力了。”焦好运开心得坐不住,站起来来回走了两圈,“哎你一会儿有空吗,帮选选衣服,看我穿什么去比较好。”
林钟暗忖,单独吃饭就是快恋爱了?那他和孟谨洲岂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他不理解这个逻辑,但表示尊重:“你之前买的那件黑大衣就挺好,显瘦。”
“是吗?我穿给你看看去。”
给焦好运选完约会着装,就已经晚上十点了。林钟洗漱完倒在床上,回孟谨洲发来的消息。
才分开几小时,这人就发了好几句“想你”,林钟脸红着略过,捕捉到最后一句重要信息:Max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让我请他吃饭。刚好也没跟焦好运正式吃过饭,你跟他说一声,一起来吧?就在家里吃。
林钟在睡衣外裹了件厚外套去敲门,原以为焦好运会拒绝,没想到他早就馋孟谨洲的手艺许久,忙不迭地就应了。
“你不是还要约会吗?”林钟问。
“又不是同一天,不耽误啊。”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四人便正式在孟谨洲的公寓聚首了。
焦好运和Max是第一次见,林钟还琢磨给他们互相介绍一下,谁知两个外向的人自报了家门,又握了手,不到五分钟就混熟了。
“我算Mattan和Zhong的媒婆。他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在场。”Max用不那么流利的中文道。
焦好运哈哈大笑,为外国友人热情纠正:“媒婆通常是指女性,红娘也是一个意思。我估计你想说的是月老,或者换个熟悉的词,就是丘比特。”
“是吗?看来我要学的还很多。你有空的话再给我讲讲?”Max说。
“没问题啊。”
两个人围绕这几个词展开了深入的文化交流,林钟插不进话,回到厨房帮忙,一边帮孟谨洲递调料一边道:“我还担心他俩不认识,聊起天来尴尬,谁知道一转头就开始学术交流了。”
“都是自来熟的人,”孟谨洲笑着接过酱油,“Max开学第一天知道我是中国人,也拉着我学了很久的成语。
林钟笑了:“你教的什么?”
“记不清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就是他来我家做客,想吃中国菜。我本来还想问你要不要一起,但你一转身就跑没影儿了。”
林钟不知情,道:“我被你搅和的吃晚饭的心情都没了,哪还会搭理你。后来怎么没见Max来了?我看他挺喜欢中国菜的,上次麻辣香锅也吃了很多。”
“你说呢?”孟谨洲停下手里动作,看着他,“每天有个电灯泡在,我还怎么追男朋友?”
林钟被这回答弄得措手不及,心里扑通两下,偏开头,喃喃道:“好好问你,答就行了,干什么非要逗我。”
客厅的学习气氛空前高涨,厨房里又惹人心跳加速,林钟两头都待不住,替两个好学的人送去两瓶水。
焦好运正好口渴,想歇会儿,便问林钟:“能参观一下吗?”
“当然能啊。”林钟充当半个男主人,领着到处走了一圈,“这是书房,这是阳台,这是卧室……”
等回到厨房附近,焦好运还在感慨有钱真好,能租这么大的房子,光是那张一米八的大床就足够让人迷恋。
“出去旅游那几天你都住在这儿?”焦好运问。
林钟没听出话中话,答道:“这里就一个卧室,我回宿舍住的。”
“我知道啊,还当你们早就睡一起了呢。”焦好运的声音不算小,油烟机的声音都盖不住,一字不落传进了孟谨洲耳朵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面色波澜不惊,翻炒的动作没停,一小块土豆却意外掉出了锅。
林钟也愣住了,被噎得答不上来,脑海中因为“睡”那个字而冒出的念头,把他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这几天除了吻技精进不少,其他方面都堪比白纸一样纯洁。
他看见灶台旁落单的土豆,走过去捡起丢掉,头也不回地带着焦好运往客厅走:“别站着了,去沙发坐会儿,我给你们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