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其他人在发言,给林钟发微信:最后两页PPT了,再等五分钟就好。
林钟被抓包后反倒不慌了,想不通方才那一瞬间自己在别扭什么,慢腾腾地挪回来,将人在手机里放到最大,欠揍地发去一张照片:你有一撮头发翘起来了。
他学聪明了,仅用一张高糊的后脑勺虚张声势,接着候在盲区某个角落里,等抓拍孟谨洲瞪眼的表情。
不过孟谨洲没回复也没回头看,一手写字,一手迅速地捋了把头发。
等课堂解散,孟谨洲跟随人群鱼贯而出,在门口逮住靠在墙边玩手机的林钟,指指‘作案工具’道:“又偷拍?”
“这是光明正大地抓拍。”林钟站直了身子,准备一道往外走。
孟谨洲笑笑,忽然起了别的心思,趁林钟没防备,眼疾手快地抢过手机:“既然拍的是我,那我检查检查总可以吧。”
林钟没想到还能这样,顿了几秒,想到把手机夺回来却没成功。
“算了,你看吧,只是一些连拍而已。”他自暴自弃道。
孟谨洲本就不是来真的,也没有看人隐私的坏习惯,虚张声势地点了一下便按灭了屏幕,把手机递回去,大度道:“拍吧,随你拍。”
林钟不乐意了,几个背影而已,连个正脸都没露,怎么搞得他像好色之徒。于是强迫孟谨洲把头扭回来,大方地点开相册分享。如他所说,都是些重复的连续画面。
唯独一张,构图混乱,脸都没拍全,画面的主体分明是孟谨洲那只整理头发的手。
孟谨洲一挑眉,没出声。
林钟都忘了这张照片,看到时也是一愣,赶忙解释:“放大的时候镜头歪了。”
嘴上这么说着,也没有去点删除,拇指向上一滑,退出了程序。
孟谨洲没再提,好心地把林钟从墙边拉起来:“走吧,我前天买的蛋挞皮,看物流信息应该已经送到家了。”
“今晚做蛋挞?”林钟闻言收好手机,跟着走到楼梯间。
“不想吃?”
“不能再吃甜品了,”林钟苦着脸,“我的减肥计划中道崩阻了还没有重建呢。”
“吃完蛋挞再建也不迟。”孟谨洲说。
林钟不知是喜是忧地悲叹一声,叹完就当作热量已经随着气息呼出去了,晚上吃蛋挞的时候照样很欢快。
他晚餐吃得也不少,但饭后甜品永远都照吃不误。大约是看参考资料太费脑细胞,一口气能吃下三个。孟谨洲与他并排坐在一起却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吃了一个之后就不再伸手。
林钟瞧他好半天了,冷不丁就想起了腹肌那茬,吃完第三个蛋挞后擦了擦手,道:“我发现你很有心机啊。”
“什么意思?”孟谨洲双手离开键盘,气定神闲地等下文。
林钟用指尖轻点盘子边缘:“烤一盘蛋挞,自己就吃一个?”
“换个思路,烤了一盘蛋挞,我只吃了一个,”孟谨洲慢条斯理道,“不是对你特别好吗?”
“你就尝个鲜,剩下的肉都长我身上了。”林钟把盘子往孟谨洲那边推了推,仿佛两人之间有根无形的三八线,“居心何在啊。”
孟谨洲百口莫辩,加餐讨他开心而已,怎么反倒成害他增肥的罪魁祸首了?
好在林钟的良心没有泯灭,没再继续夸张下去,问道:“你家有体重秤吗。”
“在卧室。”
“借我用一下?”林钟说。
“家里的东西随你用。”
林钟说借也是客气一番,没等孟谨洲回答,就开始掏裤兜里的门禁卡和零钱。
他今天穿一条黑色的运动裤,松紧腰带,没有皮带可解,兜里干净了便往房间里走。
孟谨洲跟在后头,看他边走边拍身上的口袋,随后赤脚站上了体重秤。
随着单脚踏上去,屏幕上的数字便开始飘忽,从120开始一路往上涨,最终定格在一个微妙的数字。
林钟一直低头看着,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11斤?我胖了11斤!”
孟谨洲倾身上前,一脚蹭上体重秤的边,数字又涨了一些。他笑而不语,在旁不发表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