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好运真会挑重点。
孟谨洲脑门上刚刚收干的汗又沁了出来。
他尽量挺直了腰杆,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些。但再怎么一脸的君子样,也很难讲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
要说一点歪心思没有,他自己也不信。
“他没试,只是进去帮忙看看。”相比之下,林钟就比较坦荡,心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试,他看着?”焦好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越描越黑的林钟本人被他这大惊小怪的语气问得有点不自然:“是啊。”
焦好运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来回打探他们的表情,才不信这俩人之间这么坦然。
林钟单纯直白,情绪全写在脸上。可旁边那位就不好说了,若是他们之间如此纯洁,为什么既不说话还红了脖子。
焦好运脑子里不知转了多少个弯,估计还上演了个小剧场,才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溜进了试衣间,留给林钟自省的空间,拨帘子前还冲林钟了然一笑。
之前瞎说的勾魂,原来是真的啊。
林钟被弄得不明所以,转头奇怪地问孟谨洲:“他笑什么。”
“你看错了吧。”孟谨洲目光移向别处道。
焦好运是个人精,自己的心思不出意外已经泄露了七八分。
可怜他根本没打算有什么行动,更不是偷窥狂。他已经尽力在避让遮掩了,林钟这个二傻子愣是不懂。
他叹口气,拿林钟一点办法也没有。
焦好运出来的时候,俩人还在外面等他。一位等在试衣间门口,另一位隔开两米远靠在收银台前。
“在等我吗?”焦好运有点感动。
“你后面还有事吗,这么巧遇到了,就一块去吃点东西?”林钟说。
“不会打扰你们吧。”焦好运眨眨眼,林钟只当他是眼里进了沙。
伦敦的雨说来就来,说停也停,这一会功夫乌云已经悉数回了家,天边难得露出一丝光亮,空气的湿度也散开一半。
从店里出来几十米就找到一家复古装潢的咖啡店。他们本打算坐在室内的,但屋外遮阳棚下有人带了只大金毛在这喝下午茶。林钟一下子就被吸引去了全部目光,打定主意坐在他们隔壁桌。
它叫Bunny,一看就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背部油光水滑的不说,微风吹过还会泛起一层金波,像随风摇曳的柔软麦穗一样密实。
林钟热切地看着它,眼神都发亮。
Bunny感应到两眼放光的林钟,立马抬起头,热情地从椅子夹缝中挤过去,舌头哈着热气,乖顺地撤了点脑袋,趴在地上求摸。
林钟求之不得,当即开心地蹲下,问过主人的意思就伸手去撸它的头顶,手感很扎实,特别好。
“好可爱啊。”林钟开心地连摸十几把,Bunny一点也没不耐烦,甚至配合地凑近林钟方便他下手。林钟也毫不客气,发出握手的指令后,用力捏了他的大爪子两下。
“换只手。”
金毛又抬起右脚给捏了捏,林钟笑得更开心了。
孟谨洲见他玩得正好,很自觉地没坐下,问服务员拿了张菜单来,递给才见第一面的焦好运,问:“喝什么,我去买。”
“中杯拿铁。”焦好运大大方方的,也不瞎客气,随便翻了翻就定了,“谢谢啊。”
“别客气,我去点单。”孟谨洲收了菜单,眼神只短暂地在林钟脸上停留了几秒,抬脚就要往店里走。
“你不问他喝什么呀?”焦好运指指沉浸在撸狗中的林钟。
“他喝热巧克力。”
这话接的太快了,两人皆是一愣。仿佛刻意掩饰什么,孟谨洲又道:“他天天喝阿华田,都不用问。”
但凡别辩解这一句都不显得那么可疑,话越多越露马脚,一时间连焦好运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难道要装模作样地说一句“你还挺了解他的”?
他的CPU都要干烧了,写论文都没这么调动过脑细胞,既不好摆明了说我猜到了,也没法装傻充愣,回了句“麻烦点脱脂牛奶,我最近在减肥”,赶紧把话题绕过去,也低头看狗去了。
见对方体贴地不追问,留足了面子,孟谨洲感激两秒,转身进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