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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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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说了好多,要不是孟谨洲打断他,感觉还能继续:“犯不着这样说。这样贬低自己,是怕我觉得你还惦记我吗?”

孟谨洲在赌。

果然,话一出口,林钟觉得心跳都停了。

叶片在手里都快榨成浆,碾碎了,揉开了,绿色沿着脉络嵌进指纹里,染了色。

“那你这么问,是因为对我还有想法吗?”林钟说。

孟谨洲猛地抬起头,可不等他开口,林钟又反悔了:“开玩笑的,你就当没听到吧。”

“嗯,没当真,都是临时的。” 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孟谨洲说。

他能感觉到孟谨洲在试探,摸索他的态度。可他还是没法坦荡地摒弃所有顾虑去面对。

南城人观念传统,普遍结婚早,二十岁就有开始做媒娶亲的。林钟念硕士躲过一劫,那时林瑞已经大三,认识了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女孩子。他们是知己知彼的同学,女孩子欣赏林瑞活泼积极的生活态度,林瑞喜欢她的恬静温柔。

林钟从林瑞嘴里听了她无数好话,眼见他们稳定地度过了热恋期和磨合期,规划幻想了未来,却卡在了最后一环。

茶厂被抵押出去的后一天,消息就传开了。都说坏事能传千里,那女孩子也不例外。

也不知好事者添油加醋地转述到什么份上,待林家的丧事办完,她受了别人的鼓动,旁敲侧击地问了林瑞:“我们明年就毕业了,你家是怎么打算的呀?要不先选个订婚戒指?”

林钟始终记得林瑞当时苦笑着向他求证,说:“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怕我拖累她吗?”

林瑞当然不会。

他只是没想到感情竟然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和时甜蜜完满,感觉能披荆斩棘,共破万难。分时薄情狠绝,各自保全。

林瑞连一句重话也没说,尊重了女孩子的选择:“你确实值得比我更好的。”

与其让这段感情难堪地收尾,不如主动分开,保留一点体面。

气氛陷入冷场,目光交错,这次谁也没有逃。眨眼的频率不自觉放慢,他们都在彼此眼中找答案,生怕错过什么。

可一个没底气追问,一个索性不开口。

良久,孟谨洲终于放过他,头也不回地拿上篓子向前走去。

手掌上印出了竹篓的花纹,清晰的血色织成了蜿蜒深刻的一张网。

林钟顺应着松开了手,任由他将竹篓拿走,跟在后面,没有再开口。

指甲尖被染得翠绿,他把残余的叶片丢进林子深处,用另一只手胡乱抹了抹,使得另一只手指也蹭得碧绿。

两人心事重重,采茶成了唯一的宣泄口。孟谨洲不用技巧,只用蛮劲,拽枝条的时候专挑韧劲十足的地方,整个手掌心都被勒得通红。

他们像是约好了,各管各的。林钟专心采左边的,孟谨洲采右边的。扔到同一个篓子里时,即便手碰在一起,也不说话。

孟谨洲偶尔采坏几个,林钟就当没看见。

等装满半筐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林钟把那一点茶叶送回工厂,跟师傅打了招呼。

师傅将半框茶叶单独倒进一个金属槽,孟谨洲没话找话:“茶叶要多久能做好?”

“晚上通宵做。”师傅说。

孟谨洲转头看林钟,下午的局面是他造成的,即便心里憋着不痛快,也得由他自己解。他摸不透林钟与他的界限在哪,只能慢慢试探:“做完就能喝了吗?”

不料林钟说:“走的时候留个地址,等过几个月退了火,我寄给你。”

他真的够无情,特意说“走”,知道孟谨洲待不久。

“好。”孟谨洲气得不想再说,负气走进另一个隔间。

今天话说到这份上,只要林钟敢问下去他就敢答,可林钟最后一刻还是退缩了。他都不如鸵鸟磊落,只大着胆子往前进一步,就又把脑袋埋进沙堆里,恨不得退十步。

孟谨洲努力跟家人搞好关系,衣服买了几套,好话说了一堆,一幅长期借住的架势林钟统统视而不见,偏偏还要伤口上撒把盐,说“走”。

他打心眼里觉得不该,不想孟谨洲陪他耗着,就算以项目考察的名义待在这也该有个期限。

隔间内几台椭圆形的机器发出平稳的轰鸣声,茶叶随着机器的匀速旋转上下翻滚,抛起又落下,反复循环。

孟谨洲在那机器前站了很久,看得眼都花了。

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缓过劲来。大家都看出孟谨洲兴致不高,林瑞挑了几次话头都没什么效果。孟谨洲始终淡淡的,礼貌地一问一答,夹离他最近的菜吃。

直到李女士问到采茶,孟谨洲提了一句:“一开始我不太会,净采芽头了,林钟还说我来着。”

李女士当即“哎唷”一声,恨不得踹上林钟一脚,替他害臊:“这一点浪费什么啦,别理他,大惊小怪的,有时候小气得我们都受不了。”

林钟脸红,适时地将盛满红烧肉的盘子换到孟谨洲面前,算作赔礼道歉,孟谨洲才给了个好脸色。

饭后,众人起身,林钟在桌底下找到孟谨洲的鞋,用鞋尖轻轻撞了撞,想留人说几句话。

孟谨洲不理睬,收了自己的空碗就要往水池去,林钟只得侧过半个身子,挡住林瑞打量的视线,低眉道:“我有话跟你说。”

他知道孟谨洲生气。

畏缩又怯懦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可现在的情形跟当年有什么两样呢,非要比的话,是更糟了。

以往吵架从不隔夜,总是孟谨洲来哄着他,这次林钟也学着依葫芦画瓢,今日气今日毕。

他能在这待多久呢,就让让他吧。

“下午我说错话了,你别放在心上。”林钟半推半拽地带人走到客厅,靠到一堵墙边。

从这个角度厨房里的人看不到他们。

孟谨洲不情愿地与他面对面站着,隔开一段距离,油盐不进:“没放心上,你叫我当没听到,这会儿都忘得差不多了。”

“但你还在生气。”林钟说。

“没有。”

李女士他们只隔着一堵墙的距离,孟谨洲不得不压着嗓子,冷酷道:“那我想问的你敢答吗?要瞻前顾后到什么时候?”

面对强硬的语气,林钟有点没办法,哄人技巧生疏又生硬:“晚饭吃饱了吗?我看你没怎么吃,要不要再蒸个花卷?”

“花卷?”孟谨洲看他半晌,大约是没想到林钟酝酿半天,出口这么一句,气极了反倒想笑。

“刀切也有。”林钟说。

他们的对话像极了对牛弹琴,但还一来一回问答得很顺畅。孟谨洲知道林钟在装傻,对过去绝口不提,只想单纯的道歉。

他硬气了片刻又心软起来,手掌抵住林钟身后的墙面,轻声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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