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朗宵这种曾被世人供奉用高雅音乐祭祀的前神兽听来，这种音乐确实过于通俗了，但殷羽乱七八糟的演奏反而让他身心舒畅，像是有一只活泼又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神经，只是听了一会儿竟然有几分被殷羽梳理经脉的效果。

该不会是她在演奏的过程中不小心让妖力随着音波传出去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根本就没必要在乐器上附加任何法术效果，用音乐传播她本身的妖力就已经有非常强的效果了。

殷羽一曲演奏完，满脸自豪地看着苏朗宵，好像根本不知道刚才吹得磕磕巴巴的是自己。

看苏朗宵半天不说话，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是不是我吹得太差了，让你不舒服了。”

“不是，你吹得很好，音乐本来就应该是悦己为主的，自己心情舒畅比什么都重要。”

“我觉得你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让我把自己关到没人的地方再吹，我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行。”殷羽脸上又浮起了薄红，像被云霞抚过一样。

“我不是说面子话，你演奏的时候确实是很开心的，就算没什么技巧但确实让听众身心舒畅，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苏朗宵又补充道，“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建议你把用来破甲的法术附加在上面，你的演奏风格和攻击用的法术不搭，两者只会互相妨碍，不像剑本就用于战斗杀戮，和攻击法术一点也不排斥。”

“嗯……说的也是。”殷羽看着自己手上青翠的竹箫，觉得就像有生命一样，确实不太适合那种法术，如果她的演奏也能做到产生杀气的地步倒也无妨，但她明显根本就没这种水平。

“你的想法不错，你也没必要放弃，只是现在你对炼器的理解还太浅薄了。”苏朗宵看着还是有些失落一直低着头的殷羽，笑着上前伸手捏住她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而且，你的演奏真的很动听，还有镇定心神的效果，我很喜欢。”

“也就是说我这次也不算一点收获也没有？那我如果把非攻击的法术附加上去会不会好一些？”殷羽又一下子恢复了精神，身后好像有尾巴在摇，知道她给自己做出洞箫还能有这种作用，心里乐开了花。

苏朗宵面具下的嘴已经合不拢了，这小女妖的原型到底是什么物种，表情这么有趣。

“什么叫不算一点收获也没有？你的收获大的很呢，多少炼器名家都有过长期照着图谱炼制走不出图谱的阶段，你倒好一上来思路就放开了，还找到了以后可以尝试的方向。”

被这么一说，殷羽都有些得意忘形了，心里的小花花都冒了出来在脸颊边上盛放着，然后额头上又挨了一记弹指。

“你怎么最近弹我这么频繁了，换个方法换个地方好吗？”

“别傻乐呵，那群小家伙还等着你把那些被我稍微震一下就断的灵器做出来呢！”他还记得那些毛绒绒的小妖还等着殷羽用抱抱来奖励他们，不知道殷羽之后出去会是什么表情。

“对哦，要赶快做好才行，他们还等着呢！”殷羽突然从苏朗宵的话里察觉到了什么，“等等，你刚才说那是被你震断的？”

糟了，刚刚和殷羽一起傻乐呵了一阵子，太放松了就一不小心说出漏嘴了。

“我不是给他们当陪练吗？一不小心就没控制好力度……”

“那可是我第一次炼器的心血之作啊！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没炼制好，结果是你弄断的，你要赔我！”殷羽看着地上断掉的竹杖就心疼自己的心血。

“好好好，我赔你，你给我列个材料清单，你差的材料我帮你想办法弄到好吧。”

其实就算殷羽没提这个他也本来就这么打算的，殷羽的妖力特性不适合学战斗法术，充分运用炼器天赋把自己武装起来才是最适合的道路。但炼器本来就特别烧钱，初期的失败率也决定了对材料的消耗就是个无底洞，像殷羽这样除了竹子藤蔓就找不到别的材料的情况已经足够让其他人放弃这条道路了，他得改变这个现状才行。

“真的？有材料就太棒了！”殷羽迅速变脸，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了。

苏朗宵现在觉得殷羽对于炼器材料的渴望已经在逐渐超越对毛绒团子的热爱了，这应该是正常的发展方向才对吧。

为什么他会觉得有危机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