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查房时，我发现病人不在房间内，我到处找遍了也没看到他，最后发现病房内配备的卫生间门一直紧锁着，大量的水从门缝中溢出来。”

江黎想起了琼尼进门时差点使她滑倒的那滩水，估计便是这护士口中所说的情况导致的，只是当时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处理干净。

“我在门口叫唤了好久，里面一直没有应声，但是我听的分明，那病人一直在小声嘟囔着什么，就是一直不应声。”

“然后呢。”琼尼追问。

“那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劲，赶紧联系了医楼的维修人员，强行破开了门。然后……”

那护士说到一半就停下了，脸色惊恐，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琼尼大大咧咧地显然没发现护士脸色的变化，催着她继续往下说。

“然后什么，你快些说。”

“我看到卫生间的水龙头全部都被打开了，当时水已经漫到了病人腰部，开门那一瞬间，半个卫生间的水全喷涌而出，随着冲出来的还有病人自己。他掐着我的脖子，一直朝我吼，什么‘水库的水没有问题’、‘骗人的’、‘没有污染’之类的，和疯了一样。”

江黎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护士的颈部，果然有一条淡淡的红痕，看着确实像是被掐过的样子。

“还好其他同事及时赶来，把我从他手里救下了。”那护士说着大喘一口气，“太可怕了，实在是，实在是……”

“出现幻觉具体是什么？”江黎问。

那护士摇了摇头：“控制住他后就给他服下了镇定药，之后就是现在这样一言不发的样子，他不和任何人说话。”

“除了幻觉，攻击性行为，其他症状与之前的患者相同？”江黎再一次向护士确认。

小护士“嗯”了一声，回答：“是的，之前的患者一般多狂躁，失眠，还未出现攻击人的行为。”

二十一年前天马星的病毒也只在中期，即感染三个月后才会出现攻击性的状态，吴毅入院三天，算上病毒无症状的潜伏期，也才堪堪两三周，怎么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这样的情况在R类病毒的研究史中也是闻所未闻，毕竟R类病毒是出了名的慢型症状病毒，其最大特征就是初次症状显露虽快，但是后续症状的发展非常缓慢。

也就是说，吴毅至少也要过三个月才有可能出现攻击人的行为。

而眼下如此迅速的进展，江黎只在自己的实验中看到过。

说起那次变异实验，他和自己的助理先后模拟了百来种环境，观察不同情况下病毒的变异情况，但是尽数失败了。R类病毒的稳定性极高，很难通过外界环境变化引发其变异。

只有一次——

那也是江黎和他助理进行的最后一次实验，他们尝试通过星球最新的技术，从内部改变病毒的性状，本来只是随意的一次设想，竟没想到最后真的成功了。

神奇的是，变异的病毒在通过各项检查后，报告显示的依旧是最原始的R类病毒，而非变异后的分支。只有在病毒寄宿目标体后显现出不同症状，才可以对其进行区分。

变异后的R类病毒比原始病毒传播性更强，对人体的伤害性也更大，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摧毁人体精神系统。

只是还没等江黎再对此类病毒深入研究，之前的实验结果以及相关数据全被自己的好助理卷携一空，投奔新主了。

甚至与之相关的全部资料也被他助理删除得一干二净。

因而实验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