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向易跟疫苗和病毒无关，又是帝国实际掌权人，跟他合作能尽快揪出研究所的幕后之人，追踪到疫苗样本，可现在向易这边原本还算明朗的局势也变得扑朔迷离。

方星越又跟帝国皇室有了牵扯，再想以叛逃的名义对他进行追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莫辞野在这桩桩件件中一点点捋出头绪。

“你觉得现在这情况我们从哪里下手破局合适？”他问牧铮。

牧铮看着桌上线条凌乱的纸张，指着向易的名字道：“还是从他下手，帝国众多权力体系中有能力培养起极北地区那么大一个研究所的势力并不多，如果能再次确定向易跟这件事无关，那他就是我们解决这一切的关键。”

莫辞野点点头，“不错，我们跟他还有的要谈，幸好他对我们不是无所求，各取所需，找时间再跟他见一面吧。”

牧铮沉思片刻，“这次我想以联盟的名义跟帝国达成正式谈判，你也不再以中间人的身份出席，而是代表极北地区，做为联盟的盟友出面，我跟总部申请联盟代表的身份，再派几个谈判专家过来。”

说到这牧铮停住话音，像是被什么想法打断了思路，眉头深蹙，显然是在思考。

莫辞野以为他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了，没有出声，但等他再开口问的却是：“阿野，你知道向易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

莫辞野略感意外，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不知道，我就见过他两回，黑蛟调查来的资料上也没显示。”

信息素味道属于比较私密的信息，抑制剂发达的时代，一般人也很少会在外面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牧铮犹疑片刻，说道：“你还记得你跟向易进了那个房间后出来跟我和老五说过话吗？”

莫辞野摇摇头，“我没有印象了。”

“那时候你已经进去了五个多小时，我跟老五忍不住想找你时，你打开门出来让我们先走，我们只好离开，再潜回去时从向易身上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味道，我觉得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莫辞野反手摸上自己颈后的腺体，皱起了眉。

“你出来后我看过，腺体上没有伤。”牧铮拉下莫辞野的手，却用自己的拇指在那一小块皮肤周围无意识摩挲。

莫辞野身体微僵，但没制止，“回头我问问老五，把这项调查也加上。”

“嗯。”牧铮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出了神。

莫辞野没有打扰，周围安静下来，自打从那张实验台上醒来后他一直绷着的心弦在这股静谧中得到了片刻放松。

现在事情有了方向，两个人在安静的环境中独处，莫辞野甚至能听见牧铮的呼吸，恍然间仿佛他们没有身处狼环虎饲的他乡，而是在极北那片雪松林的小木屋里。

只是空气中越发浓重的雪松味是怎么回事？易感期也没到啊。

莫辞野不得不抬手在牧铮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牧铮终于回神，眼底的偏执随着莫辞野后颈上的手一起被妥善收回，“没事。”

肆无忌惮的信息素也收敛许多，抬眼间牧铮看见莫辞野后颈那一小片皮肤已经泛起一片红，他下意识捻了捻手指，光滑的触感仿佛此刻才穿过神经抵达大脑。

牧铮抿紧了唇，他也不想的，但alpha骨子里恶劣的强势和占有欲驱使着他，他已经在尽量克制了。

见莫辞野没有表现出反感和不适，牧铮把手揣进口袋，悄悄松了口气。

可alpha天性使然，手收回来了，脑子还在信马由缰，进攻和掠夺使他忍不住想要试探对方的底线，对他做更恶劣的事。

在无数危险任务中磨炼出的理智将他拉回现实，牧铮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后兴奋中带着后怕，怕自己真有一天会对莫辞野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他深出一口气，在那块红红的皮肤上落下轻柔干脆的一吻，“我先给总部打个报告，你找老五问问向易的信息素，等谈判专家到了我们再商议具体的谈判细则。”

莫辞野点点头，看着牧铮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睛微眯，同为alpha，莫辞野当然能理解alpha骨子里的恶劣。

别说牧铮，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以后，就连他有时候都忍不住对牧铮生出些阴暗的想法。

人已经走远了，空气中还残存着没散掉的雪松味，已经深度标记过的两个人能从信息素里闻出对方强烈波动的情绪。

牧铮平时克制得很好，但这次莫辞野闻见了微弱的不安，浓度不高，不仔细闻就会忽略，放一般人身上可能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是习惯了清醒和隐忍的牧铮，远不能用表象来评判实际。

莫辞野不禁反思，我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吗？是不是该送点什么好让他心里踏实些，本来事情就多，不值当的再让他分心忧虑这些有的没的。

但是牧铮好像没什么特别想要的，莫辞野思考片刻，他记得牧铮好像想结婚来着，要不就送他个戒指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