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两个恶鬼互啃了。

车里的两个丧尸眨巴着眼看得起劲。

大眼睛问长头发，“哥哥和那个人类在干什么？”

长头发回道：“你傻啊，这都看不出来，哥哥那是在报仇呢。”

大眼睛若有所思，“那哥哥也喜欢那个人类吗？”

长头发想想自己咬人时候的心情，点点头，“喜欢，我也喜欢新鲜人类。”

嘴唇快亲出火星子来的俩人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终于分开，面对面喘着粗气。

莫辞野看见牧铮破损的嘴角，抬手摸上自己的嘴唇，也是一手血。

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感觉不到自己嘴唇的存在，因为麻了。

他后退一步，往旁边吐出口血水骂了句，“操。”

很难说他现在是什么心情，这场无声的争斗在信息素的加持下碰撞出了棋逢对手的兴奋和满足，有点窃喜的同时又有点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

莫辞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牧铮看得清楚，那副样子绝不是不高兴。

牧铮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喜悦和隐秘的满足。

莫辞野抬眼看向牧铮，眼底深处藏着份挑衅，“这次两败俱伤，算平手，有机会再战。”

说着转身想上车，被牧铮眼疾手快拦下。

他厚着脸皮不要脸道：“现在就战。”

莫辞野踹他一脚，“滚你的。”

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牧铮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冲他喊道：“那你下次可得记好。”

莫辞野从驾驶位伸出一根中指，带着那根中指一脚油门走远了。

牧铮摸了摸嘴角的伤，看着车轮碾过扬起的灰尘，笑得粲然明媚。

莫辞野在回程路上遇到了两波不长眼色的人拦路。

第一波那几个背后应该没什么势力，大概是看他孤零零一辆车在这种三不管地区行动起了歪心思。

莫辞野也没怎么着他们，通通吊到树上挂着了。

第二波拦路的跟昨晚落荒而逃的那批人是一伙的，单论他们看车顶上那朵食人花的眼神，说不是一伙的都没人信。

莫辞野不打算跟他们浪费时间，一人一花加上两只丧尸一起上。

好在那两只丧尸只是行为幼稚了些，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

沈江让他俩跟着莫辞野应该也是怕路上被人埋伏。

这伙人很有可能从莫辞野脱离大部队开始就盯上他了，但不知道是他们对自己人的实力太过自信还是太瞧不起莫辞野。

反正派来的这十来个人没一个能打的。

莫辞野拍拍手上车，心想，让你们再小看木系异能者。

等他赶上沈江他们的脚步时，才刚过中午。

沈江一上车就发现了莫辞野嘴唇上的伤和颈侧的牙印，明知故问道：“才离开半天怎么上了这么大的火？”

莫辞野心情不错，也跟着不正经道：“让狗咬了。”

沈江的笑容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不怀好意，“跟着你的那俩看见你让狗咬了？”

莫辞野也不确定，刚开始他还能顾上，后边啥啥都忘了。

但就那俩旺盛的好奇心来说，大概率是看见了。

他没正面回答，挑眉问道：“干他俩啥事？”

沈江笑得更明显了，“我好像忘记跟你说了，他俩人缘比较好，也爱说话，基本上他们知道的事就等于整个丧尸群都知道了。”

莫辞野猛然抬头 ，看着后视镜里的沈江，颇有些咬牙切齿，“那你还安排我住他俩对面，让他俩跟着我？”

沈江丝毫没有受到莫辞野的威慑，“他们很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们不是吗？”

莫辞野瞪着双桃花眼立马反驳道：“扯犊子。”

沈江笑而不语，但凡莫辞野不反驳得这么快，他这话的可信度还高点。

莫辞野看着沈江那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反问道：“你不也喜欢他们。”

这是变相承认了沈江的说辞。

“当然，他们很纯粹，也很鲜活。”沈江这话说得坦然。

其实莫辞野之前一直疑惑为什么沈江跟这俩丧尸接触更多，现在他知道了，因为那俩身上有活人气息。

说来好笑，活着的人需要从行尸走肉身上寻找活气慰藉心灵。

刚才的雀跃心情又变得沉重，莫辞野叹口气。

一年多来不能说适应了这种动荡不安的日子，但多少也学会了苦中作乐，只是那些短暂的幸福和快乐中都夹杂了苦涩。

只要这场危机一天不结束，这种沉重的底色就会一直存在。

所以他有时候也挺羡慕那些丧尸的，起码他们不用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