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算起来我很少跟他见面,他有很多孩子,所以并不怎么在乎我,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就是给钱,后来我也不期待别的了。
那个女人慢慢察觉到问题,两个人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我不想回去,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平时在那住,也方便照顾姥姥。
我在外边住了快一个月他们才发现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那个女人来找我,哄我回去帮她挽回那个男人。
但我哪有那能耐,那女人发现行不通后,他们慢慢淡出了我的生活。
再后来就是我十八岁分化时,S级alpha让那个女人看见了希望,她又找来,塞给我一堆我并不喜欢的东西哄我回去,那时我已经上大学了,在离中心城最远的江城。
她那时的状态很糟糕,她跟我歇斯底里地抱怨那个男人,又不许别人说那男人一句不好。”
莫辞野吐出口气,“我是真的搞不明白他们。十八年,他俩在我记忆中存在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半年,最后我没答应跟她回去,中心城已经没有值得我挂念的人了。”
牧铮听着心都快碎了,但他还是敏锐地发现了莫辞野没说的一件事。
他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姥姥她……”
莫辞野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想深吸一口气却憋出一串咳嗽。
牧铮迅速从床上弹起来,倒了杯水递过去。
莫辞野没接水,摆摆手坐起来朝牧铮伸手:“有烟吗?”
牧铮拿出烟盒抽了两根出来,给莫辞野递过去一根,点燃。
火光照出莫辞野通红的眼底,又是一阵咳嗽,牧铮想上前,被莫辞野抬手制止住,他慢慢喘匀了这口气才开口。
“姥姥没看到我上大学,在中心城这边的医院待了一年多,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好几次,病情始终反复。
最后那段时间瘦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下一次手术。
他说,病人很痛苦,建议家属,放弃治疗……”
莫辞野扔掉手里的烟蒂,又抽出来一颗点上,烟雾缭绕中那张脸更加模糊了。
他垂下头弹弹烟蒂,整个肩膀都垮下来,“我没听医生的建议,姥姥身上的仪器越接越多,我都快看不清她原本的轮廓了。
我想留住她,但医生说她很痛苦。”
莫辞野头埋得更深了,“那几天我天天守在病房,突然有一天晚上,姥姥醒了。”
莫辞野夹烟的手微微颤抖,“她说,她疼,她想解脱。”
莫辞野声音哽咽,“我亲手关了仪器”
牧铮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地上散乱的水渍,一遍又一遍安慰:“没事的,阿野,都过去了,过去了。”
手里已经烧到头的烟蒂被拿走捻灭,莫辞野没管,“你说,她会不会怨我,让她白受了好几天罪。”
牧铮微顿,语气坚定道:“不会的,阿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莫辞野深出一口气,抹了把脸,“是啊,她生着病都没忘打点身后事,把我租的那间房子买了下来,怕我以后无家可归,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攒的钱。”
牧铮看着莫辞野通红的眼眶和被他胡乱抹开的眼泪,感觉自己心都碎成片片了,却什么都做不了,伸出的一双手只能徒劳地拍抚他的肩背。
莫辞野快速收拾好情绪,“我没事,谢谢你愿意听我说。”
牧铮摇头,“该是我谢谢你愿意和我分享,我想了解你阿野,以后多找我聊聊天吧,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很累的。”
莫辞野摇摇头,“时候不早了,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
随即拿着烟盒去了阳台,牧铮也跟过去,拿出烟点上,“陪你抽完这根烟吧。”
莫辞野没吱声,直到烟盒见了底,才拍拍身上被风吹落的烟灰,“走吧,真不早了,收拾一下去休息。”
前半夜莫辞野睡得并不安稳,后半夜时,牧铮摸上了莫辞野的床。
莫辞野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眼,看见闭着眼睛熟门熟路抱着他的牧铮,叹口气,这是又梦游了?不是不在易感期吗?
这次牧铮没有从背后抱着,而是把莫辞野的头压进胸膛,将人结结实实搂住了。
莫辞野抬手摸上牧铮的腺体,微微突出,有些烫,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牧铮这是进入了假性易感期。
他收回手,默默放出信息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牧铮怀里,无声念了句谢谢。
第二天早上,牧铮的生物钟准时把人喊起来,感受到怀里实实在在的温度,牧铮意识到自己又梦游了。
低头看见莫辞野的发顶,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睡得正香。
牧铮眼神柔和下来,轻轻把莫辞野枕在脑袋下的胳膊往外抽。
莫辞野感觉到有人在托着自己的头,睁开眼就是牧铮挺括饱满的胸肌,他眨眨眼,把脑袋从牧铮的手掌中挪开,坐起身来打了个招呼,“早。”
牧铮见莫辞野醒来,停下动作僵在原地,本来想偷偷跑掉,结果被抓个正着,他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摩挲了下手指,“早。”
忐忑了片刻,见莫辞野什么都没说,似乎对两个人睡到一张床上并没有什么看法。
牧铮心思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