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受上司命令,潜入帝国底特律亲王府邸探查情报,在底特律小儿子因意外受伤时根据上司的指令将其杀死。
“当时我的身份并未暴露,但是在某次探查中,我无意间碰见一件事。
塞缪尔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任何投影装置,他猛地扑到白牧之会议桌前,隔着桌面伸手拽住他的领口:“别装神弄鬼了,白牧之!你以为这样就能洗脱罪名吗?”
“沃思大人说的话是通用语吗?我怎么只听得到狗在狂吠?”白牧之将他手指从自己衣襟上一根根掰下来,稍微用了点力气。塞缪尔疼得五官扭曲。
幕墙投影中的小泉梨沙子扔在继续陈述:
“我看到底特律亲王的大儿子,达斐·底特律正派人将两位少女运送出城。她们的面容,与当时的总指挥印晓灯上将和已经过世的涅伊特大人一模一样。
“我看到来接走那两位少女的,正是那位我非常熟悉同时也非常尊敬的上司。
“——塞缪尔·沃思。”
满场哗然。
这短暂的几分钟内,事情如过山车一样起伏,刺激得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大家冷静!不要听她胡说!她是不是原本的小泉梨沙子还不能确定,再说原来的小泉本身就存在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她的话说不定都是臆想出来的!”塞缪尔声嘶力竭高喊。
这话也有理,有的中立派甚至换了个姿势准备继续看戏。
幕墙上出现的女性不动声色道:“后来我返回底特律府邸,进一步发现达斐正在暗中收集帝国和共和军高层的DNA样本,他有一间秘密的克隆人实验室,专门为满足各种权贵的需求来定制克隆人。
“光是涅伊特大人的克隆体,实验室中就冷冻着至少十具!”
此话一出,不少将涅伊特作为精神领袖的军官面目瞬间狰狞,要不是理智阻拦,下一刻拳头都得砸在塞缪尔脸上。
“我将那间罪恶的实验室焚毁后,因为另一些缘故,暴露了我的卧底身份。但是以上证言我小泉梨沙子确认完全属实,相关的影响证据及物证都存放在秘密位置,目前保存完好。”
她话音落下后,塞缪尔的面部管理终于失去控制,握紧的双手忍不住开始颤抖:“你在说谎,怎么可能会有证据?有也是假的,你拿去鉴定科调查!清者自清!”
白牧之笑起来:“你看起来怕得要尿裤子了,塞缪尔·沃思,鉴定科有你的人吧?”
他朝着众官员举起手中的光屏板:“我已经将方才小泉梨沙子女士所保存的证据,以及我收集到关于米甸和塞缪尔通敌卖国的证据都同步在光屏记录板中,各位可以自行查看。”
然后特意扭头朝着塞缪尔和米甸眨眨眼:“当然,原件早就原封不动打包送去军事法庭了。两位耐心等待传票即可。”
“哦,至于你一开始放的那段视频,我想应该也是由克隆人来演的一场戏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达斐·底特律的实验室都被摧毁了,他身边竟然还留有自己的克隆体,但一想起这件事,白牧之仍然无法克制自己心底的愤怒和厌恶。
“那青野胜的证词你怎么解释?”塞缪尔手中的光屏快被他捏碎,仍不死心:“如果不是你与达斐·底特律做了交易,突然购置这么大一批军用部件意欲何为?别说什么要用于机甲研发这种谎话,曲瓦的研发申请我都看过,很多部件他目前根本用不上!”
白牧之忽然笑起来:“这还得感谢你们,想杀我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话音刚落,青野胜的身影从会场门口出现,几位人高马大的安防人员押着他,看似钳制,实则是保护他不被米甸手下的士兵拉走。
青野胜举起双手:“我坦白,刚才的视频和清单都是米甸逼我作的伪证!白牧之根本没有让我采购那些部件!”
台下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嚯!双面间谍?”
米甸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浑身颤抖呼吸短促,似乎下一秒就能厥过去。
“我已经自证清白了,有什么事军事法庭上见吧,两位。”
白牧之说完,他随手将光屏板扔回桌面,闲庭信步地朝会议厅外走去。
“杀了他!”米甸显然是气急攻心,朝着手下的防爆兵下令,但是那几位士兵互相对视几眼,却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枪。
“我们只宣誓过为共和国效忠,米甸先生。”
“你们——”米甸气得跳脚。
塞缪尔颓然跌坐在地上:“这下都完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场本应该将白牧之拉下马的政治攻讦,会将自己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白牧之走出大门,Echo已经在空旷的广场上等他,机甲面前有三个被拘束器捆得严严实实的狙击手,应该就是米甸安排的人。
高大的银白色机甲如同钢铁骑士,单膝跪地朝他伸出一只手。
他跳上机甲的手掌,随后驾驶舱打开,似乎是无声的邀请。
花样真多,白牧之心想。
不过他还挺喜欢。
坐进驾驶舱后,起固定作用的束缚带倏然弹出,将白牧之牢牢锁在座位上。
曲瓦的虚拟影像出现在机甲光屏中。
他眼神有些莫测,深深注视着白牧之的每一处身体,似乎要探究这个人的本质。
“你怎么了?”白牧之挑眉。
“牧哥,我在想,你会不会也是某个克隆体?”
白牧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狠狠锤着旁边的扶手:“克隆体?你觉得我是吗?”
曲瓦又沉默片刻,摇头:“不,你不是。”
就算是克隆体,能模仿身体,也模仿不了灵魂。
由此可推测,那个所谓的达斐·底特律即使拥有了白牧之的克隆体,他也绝不会满足于此。
强烈的危机感从曲瓦心头涌出,他看着坐在机甲中的白牧之,咬牙切齿地想。
达斐这个人,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