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我想想。”
雷悠夏又快速看了一遍刚才的故事,组织语言,
“我觉得,如果这个故事前因后果什么都是真的,那她在看到有伤害事件时是害怕的,紧张的,但是进了警局之后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并且不太关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更能牵动她情绪的只是男方的举动和表态,不过按照他们感情的发展,这个时候他们两应该是最热恋的时候,彼此都信任,且柳林君身边似乎没有其他女人,看起来像普通情侣的时刻。”
冼宴仙听着雷悠夏的分析,手里翻着那本小说,翻开她标记过的一页。
“这是她自己写的话,‘我们和世界上所有的普通情侣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也不过是一对普通情侣而已’,这句话你看着有什么感想?”
雷悠夏挠挠太阳穴,摇头,
“不知道啊,但是她这书里很多这种没什么意义的表达,感觉就像是无病呻吟。”
“就说让你也谈个恋爱试一下,很多事情,不是全靠理论就能理解的。”
聂西寺又在旁边多嘴,被雷悠夏连着在肩膀拍了好几个巴掌,委屈地指着他朝冼宴仙告状。
冼宴仙把他们两个一块都骂了,
“这和谈没谈过恋爱没关系,你用反向思考看一下这句话,你觉得她为什么要反复强调普通情侣这件事。”
“没什么说什么,觉得自己不普通,又装。”聂西寺这么想,他有时候思维直接得很,但切重点一直在线。
“也有一种可能,就是陈溏惜本来就是个很普通的女孩,但她和柳林君谈恋爱,谈那么久,就是能称得上一句不普通,写到这,如果按照惯性思维,那就是,网上说的,凡尔赛一下,如果是故意而为之,那她提到普通情侣的目的是什么,在和谁说这件事。”
雷悠夏只要安下心来思考,逻辑能力是最强的,她的一番思考让小屋子里安静下来,反而抛出问题的冼宴仙,一把将书扣下去,这本书被他们来回翻看,边角都翘了起来。
“我之前见过她,死者,就在京阳。”
她开口时的语气太过平静,让几个听她说话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是在说什么,过了五秒钟,雷悠夏猛地举起传过来的案卷。
“就是这个联合抓捕吗?见到她做什么了?”
冼宴仙找了把椅子坐下,眼前回忆起当年,
“294年,我都还没正式加入警队,能跟着出任务,也是人手实在不够用,带着我的师父一直告诉我,不要往前冲,在后面守好自己就好,结案时,案卷上也没出现我的名字,我们当时抓姓刘的嫌疑人,在京阳老火车站,因为新高铁站的建立开放,那里当年客流量就很小了,但是因为车站里的装修复杂又精致,很多搞艺术的去写生,去拍摄,还有新人选择在那里拍结婚照,我们去的那天,当天只有一班火车,人很少,姓刘的嫌疑人跑上一条月台,两根石柱分开三个世界,最左边,新郎帮新娘铺开婚纱裙摆,中间有个长头发的艺术家在对着壁画拍照,几个警察将嫌疑人包围,倒在第二根柱子中间的位置,靠右边,有个女孩带着耳机在看手机,嫌疑人奋起反抗,三个男警察竟然没按住他,有一个还被掀翻在地,我也不顾上师父的交代,赶紧跑过去,我在离第二根柱子还有五米远的时候,嫌疑人一挥手臂,将没扣好的手铐甩出去,掉在看手机女孩的脚边,她低头捡起递给我,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我和她擦肩而过,接过来,冲过去将嫌疑人制伏,那是我除了卧底任务外,第一次近距离地参与抓捕,他已经被控制后,我的心脏还砰砰乱跳,月台上的几个人各有各的反应,新人躲到一旁蜷缩着,婚纱照摄影师靠在第一根柱子后面,想看又怕,总是伸出摄像机,那个长头发艺术家不见了踪影,感觉是从我们背后跑出去了,我回头看那个帮我抵手铐的女孩,她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听耳机,没有任何反应。”
“她是陈溏惜?”雷悠夏听明白了。
“对,之前我还没想起来,直到看到这张照片。”
冼宴仙在纵火案案卷里找出那张唤醒她记忆的照片,在死者的脸上弹了一下。
“就是她。”
聂西寺:“她去京阳老火车站干什么?有什么情节提起过吗?”
雷悠夏:“我看看她那小说。”
“我觉得,可能她就是去散心的。”
一直没说话的林卫抱着电脑,突然插了一句,其他三个人都看向他,他指着冼宴仙手里的照片,
“根据她书里给自己的人设,还有各种笔录推断嘛,京阳这边警方配合我们,这两天询问了好多接触过她的人,综合在一起看,她就是个思维很跳跃,其实很喜欢一个人呆着,还有点文艺的女孩,不过……”
他有一个停顿,雷悠夏着急,
“不过什么?”
林卫看着冼宴仙,
“不过队长,你花这么长时间讲一个这个故事,是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不正常,9月3号和8月27号差几天,不到一周的时间,让她从一个近距离接触警察抓犯人都不怕的人,变成了一个看到富二代公子哥聚众打架就腿软,语无伦次的人?”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林卫已经熟练地打开一个文档,将最新的疑点记录下来,接着他又对之前毫无进展的疑点叹了口气,关掉文档,继续他的破解工作。
“那这个纵火案和打架是什么事情?”
一条路堵死了,聂西寺选择先换一条,他翻了一把厚厚的案卷,问雷悠夏。
雷悠夏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京阳豪门故事看得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