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么痛,这么难受。
晕眩程度不亚于有人抱着她的脑袋使劲晃个不停,论她怎么求饶,晃她的人都不停。
眼前又是迷糊一片,手指只能摸索床单,尝试去找手铐的位置。
抬手,胳膊没力气,宋术放弃涌现出来的念头。
无力脱骨般的双手终于触碰到了一丝凉气,冰冷潮湿,宋术心头一阵苦涩。
酸水顺着胸腔汇入脑海。
这是有人拿着一万根针在戳她的手腕吗,为什么这么集中,细密。
宋术头脑不清地想。
门缝后的人看到了一切,不住感叹禁品的威力。
被人噬咬骨头的痛苦褪去,只剩酸麻。
宋术睁开眼,一滴汗珠滑进眼里。
很酸,但她依然睁着眼睛,看满头大汗依稀流入手肘,最后在接近手腕处时和皮肉贴合一片。
腕子处苍白的皮肤被磨得不成样子,有几处见了红,扎眼。
宋术感觉窥探感消失不见,整个人忽然卸力,仰躺在床头,大口喘气呼吸。
门后的人整个人一震,腿软地贴着门板缓缓滑落至地上,衣服堆出褶皱,领口掩住了下半边小部分脸。
上半边脸是许多年都不曾浮现的潮红,红到脸皮都有些发烫。
直至呼吸声消失,房间里的人不知是睡下还是晕过去,青年才快速走到卫生间洗把脸。
她沉着脸拍了拍自己的脸皮,像是在警告什么,然后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坐到电脑桌前。
或许从外面看,会觉得这片住宅区就是老破小,这一间屋子隐藏在其中,看起来普普通通。
屋子外路上的青石砖凸起很多块,稍不小心,就能被磕碰在地。
不推开门,不会有人发现房间里可以称得上有些贵重华丽的装横。
自这天过后,再等宋术重新睁开眼观察屋子里的装置,已经是五天后。
希望这是个梦,但是意识清醒后手腕处皮肉的凉意就表明了这就是现实。
很安静,宋术在04区的住宅房间里最习惯的指针走动声也没有。
很暗,还有……酒的味道?
屋里来人了?
这个人在搞party?
一刹那的兴奋转瞬即逝,门被推开,宋术透过她扫了外面一眼,什么都没有。
精神一定是出问题了,不然怎么逻辑思考能力越来越差劲了。
“你怎么睡了这么久?”
青年的语气和上次听不一样,“你习惯这里了吗?”
宋术听到这句话,猛地抬眼看她,但碍于蛊虫的威力,眼里的凶狠瞬间几近于无。
这个眼神……青年想起了刚才做的梦。
器官混杂着血液,不知道是多少个人,反正数不清。
一座小山,尸山血海,她的父母好像也在其中,最喜欢的妹妹早就惨不忍睹。
她当时哭了吗,梦里那么安静,她应该没有哭,而是彻底哑声了。
她仰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出来,但是天被一个眼神遮盖住。
和眼前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醉意被猛加了催化剂,不该有的念头滋着火花蹦在大脑的神经上。
原来这酒气是她身上的。
“你没有醒来的时候,我很无聊。”
青年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语气没有上一次那么凉薄,调笑的意味出现了很多。
宋术沉默,然后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她不愿意看到青年那张脸,因为对视上后总是有太多沉重复杂的东西,她看不明白。
青年的脸是她这辈子没见过的好看,她消遣时见过的无数男女也比不上她。
一对上这张脸宋术总会怀疑自我。
青年低下头,手指探出去,后面的动作让宋术咬牙切齿:“05区是没有那种场所吗,你用得着来找我?”
“我不好意思啊,所以只能来找你,而且也没人比你更好看啊。”
宋术一哽,脸颊狠狠抽动几下。
青年的脸被放大,冲击力十足。
痣很漂亮……宋术猛地摇摇头,将手指挡在眼前。
“你看看……你都这样了,我别无他法。”
这么说着,她的动作更嚣张。
身体被揉碎了和另一个人拥在一起,脖颈处有细细密密的疼,撕裂感越来越重。
“你的皮肤太白了,和我一样,该有点颜色才更健康。”
“狗咬出来的颜色是吗?”
宋术呼吸错乱,攒足了劲儿的手指豪不客气地抓住青年的头发,没有半点犹豫。
青年不满意地挣了一下,天生自带的想让人对其有破坏欲的脸蛋明晃晃露在宋术眼前,眉毛拧着,眼尾红着。
宋术这才发现她穿的是一身熨贴合适的西服。
“你这么招摇,不怕被人偷抢?”
青年笑了:“怕啊。”
漫不经心的尾音落入宋术的耳朵里。
不知道是碰到了哪,宋术脸色骤变,青年笑得更甚。
“闭嘴吧。”
青年动用蛊虫,轻轻说。
……
结束后,宋术靠在床头,又是浑身戒备地盯着青年看。
她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卡住下巴,蹭着柔软的皮肤,眼中透着狡黠的光,十分满意地盯着宋术看来看去。
没力气,宋术不想说话。
青年凑近,宋术眉头狠狠蹩住,脊背弓了起来。
“我只是把你的汗擦掉。”
“之前蛊虫发作时我流的汗可比这多。”
宋术嗤笑。
青年眯了眯眼睛:“我没办法的,原谅我吧。”
“去死吧,混蛋。”
宋术看她眼神在自己脖颈处打量,一怔,浑身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又是一阵难受。
“我是混蛋。”
青年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