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真是一个时刻都不曾休息。”方迟坐下,用手撑着头,想起从离家到入宫,再到期间发生的一系列事,她一直在面对各种情况,和深入了解这个世界。
那就这样吧。方迟受不住似挂有万斤重的眼皮,起身向着屋内走去,然后去到床边,扯过被褥,一把倒了进去,“也懒得再多想了。今天已经多活了一天。明天万一会变好呢,也说不定。”
而如果明天没有变更好,那就再静待下一个明天。迷迷糊糊中,方迟就想着这句话慢慢睡着了。
再睁眼,已是第二天,方迟感到格外舒适地起床,这是她来到东棠朝后睡的第一个安稳觉,没人打扰,也不会害怕有任何危险,虽然大清早地就被隔壁梨园里的说话声给吵醒了。
难道他们早上也有练嗓的习惯?去到屋外的方迟,听着其中混杂着些许器乐声的声音,好奇地自顾自说。
然后,当她也唱了几句后,竟有人来敲门。
“方姑娘是醒了吗?我家郡主有请,已经安排了早膳在满芳园静候。”
郡主?青竹?方迟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有些讶异,搞不懂为何郡主会邀请自己,明明她们才在不久前就闹了不愉快。
因而方迟不想和不愿回应,想着就靠沉默逃过一劫。
但奈何青竹却直接推门而入,并直直与方迟四目相对,“方姑娘,早安。郡主想着唱戏出身的你理应这时起来了,所以让我来请方姑娘移步满芳园。”
“可以不去吗?”
“这肯定是不能。”青竹的腔调从一开始的热情渐渐冷下来,“郡主的话还是要听的。你们赶紧给方姑娘梳洗。”此话一出,停留在门外的人齐刷刷地冲了进来。
方迟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向下地表示不爽,却也只能服从安排。
虽然整个梳洗过程中,有些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但方迟还是咬紧了牙承受了。因为她当然知道这些梳洗的人是受了谁的旨意,所以疼痛地叫出来反而是顺了那人的心。
想到这点的方迟,有些倔强地偏偏不愿。
时间大约过了一刻钟,方迟梳妆打扮好,是一身不起眼的普通模样,若是再往下兼容一点,恐是跟宫女的形象差不多了。
“请吧。”
“郡主等急了吧。”几乎从不在意外在形象的方迟再怎么样忍耐还是免不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反正我不着急。”
青竹一时被言语噎住,而后待冷静下来后才嘟着嘴说:“初来乍到皇宫还是与人为善的好。不然等着瞧!”
“那便谢谢你的好意提醒啦。”方迟依旧没好气地说完,然后不再说话,保持着沉默来到昨日刚来过的地方。
只是具体的地点则是换成了假山湖景旁的水榭里。
而安宁一边喂着鱼一边等着,见人来了后,她说:“昨夜睡得可好?听说二殿下在你那里足足待了好几个时辰。”
方迟不回答,径直坐到桌旁,看着一众的好点心,都是平日里她几乎不可能见到的美食,问:“郡主可是将这些都给我?我真是有些饿了。”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站在一旁的青竹见状,大声地取笑了一句。
不过方迟却当做没听见,她在来时路上就已经想好,尽量不与安宁针锋相对,有意压低自己的姿态,让她们觉得她们自己了不起,才有极大的可能让这次见面平静地过去。
“不可如此莽撞。”安宁眼睛向下地看青竹,实则却也是在看方迟,“你可随便吃。”
“郡主不妨一起?”
安宁摇头,手一抛,便将手中的饲料全部洒进了湖中:“我已经吃过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方迟接着不争,和装糊涂:“那郡主可是吃的太少了。难怪身姿这么曼妙,也才会让人这么喜爱。”
“哦,是吗?”安宁去到人的身后,让在阳光照射下的她的影子刚好笼罩住正在吃东西的方迟,和傲气逼人地问:“那你说说看,陆祁哥哥他喜欢我吗?”
方迟的背感受到一阵寒意,嘴里的东西也暂停了咀嚼,迟钝了半响后答:“太子殿下的心,小女子可猜不透,也不敢去猜。但喜欢这种事,郡主应该比谁都清楚。因为你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不是吗?”
“是啊!我和陆祁哥哥可是陛下赐婚。”安宁缓缓地绕到方迟的面前,使在场的人都能看到的是,她的喜悦从眉尖流露到了眉梢,接着她拿起一块流心酥递到方迟的面前,“可是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在脑中挥之不去,在离开东宫的那些时日里,陆祁哥哥和你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