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祈念坦然回道：“事实情况就是帖子写的那样。”

“那你知道后果吗？”

后果？卯祈念拧眉力争道：“我只是和同性相爱，能有什么后果，如果是我违法犯纪了，您说可以说我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晏同春不禁多看了卯祈念几眼，面色渐渐变得严肃，说话的语气也不如之前随和。

“现在的社会环境你应该清楚，有些事不是你据理力争就能分明的，稳定压倒一切，你们这件事闹得很大，如果以后领导来巡查时提到这件事，难道要我用你这番话去回答？”

卯祈念闻言不由得一笑，问：“那学校要怎么处理我？辞退？”

晏同春见过太多年轻人年少气盛的模样，坐在这个位子久了，也渐渐变得麻木，但面前的人毕竟和符华集团有牵扯，他也不想让对方下不来台。

“辞退不至于，记一个处分。”

“就这样？”

晏同春喟叹一声，问：“不满意？”

“不是，只是有些意外。”卯祈念不仅意外，甚至有些不相信，副校长亲自约谈她，就为了记一个处分？

晏同春拧开水杯，热气缓缓流动，一口热茶下喉，脸上含着深意，开口道：“这个决定不是让你满意，是为了让其他人满意。”

卯祈念立马明白过来，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这件事才会大事化小。

“这次是处分，但以后还有很多你看不到的隐形处分……”在卯祈念即将离开办公室时，晏同春语重心长且略有惋惜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只是卯祈念步伐依旧，她对这样的安排毫不意外，那些职称荣誉她从没放在心上。

下了楼，走到开阔的地势，卯祈念不由得深呼吸着，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和植物的芳香，这些闻得到，看得见的东西才是她所在乎的。

晚上下班时，符偞提前了半个小时，走出办公室，公司里的人投来的目光比上午少了太多，她想，大概还是因为上午江况的事。

她不仅让保安把江况带离了办公室，还让方梨录下了视频，发在公司群里，看来这个素材是完美达到了以儆效尤的地步。

因为和卯祈念今天约好了要去琼林，符偞的动作很快，到了地下车库坐上车一秒没停的驱车开往明湘中学。

因为之前发帖的事，卯祈念走到校门口就有不少学生拉住她一顿狂问。

三四个人卯祈念还好应对，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众多学生围住，符偞只好下车，穿过层层人群将人带离了现场，并丢下了一句话。

“如大家所见，我们是爱人的关系。”

聚在一起的学生怔在原地，看着两人十指相扣，踩着高跟鞋一前一后的拉开车门，带起身后的丝丝长发，坐进车里，又见车门沉沉关上，直至再也看不见，每个人的双目仍落于黑色的轿车上。

“哇哇哇……是真的……”最先反应过来的女生连连攥紧拳头，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她们也太般配了吧……”

“呜呜呜……我要去蹲卯老师的课……”

“好羡慕卯老师的学生，我也要去要去蹲……”

“拜托，建筑学很苦逼的……”

……

车内。

符偞把高跟鞋换掉，穿了一双平底鞋，拿出湿巾纸擦着双手，见卯祈念仍望着窗外未曾散去的学生，不由得劝说：“下次大方承认就好了，我们的关系很难解释吗？”

卯祈念回过头，笑说：“没有下次了，你已经帮我说了，我的爱人。”

“今天去公司没发生什么事吧？”

除了上午江况来闹了一场，符华集团高层都没有发表个人意见，毕竟为这事出来指责，才更像是登不得台面的。

符偞也不想让这人为江况那人生气，摇头说：“没有……你呢？校领导有找你吗？”

“找了，记一个处分，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见符偞拧眉，卯祈念又说：“这只是一份工作，就算是辞退我，我都无所谓，我只想我们可以在一起。”

说完卯祈念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献宝似的递给符偞。

正是卯祈念刚到教室上课时拍的照片，教室最后一排挂的红色横幅、彩带还有气球，喜庆极了。

“你知道她们怎么称呼你吗？”

符偞抬眸，问：“什么？”

“师母，哈哈……”

“……”

符偞把手机熄屏扔向哈哈大笑的某人。

在启动车子之际，哈哈大笑的某人立马止了笑容，抓上符偞的手腕，忐忑道：“我有一点点的小紧张。”

符偞轻轻拍上卯祈念的手背，挑眉笑说道：“紧张什么……你不是说了吗？一回生二回熟。”

“……”

似乎为了报复卯祈念从前加刚刚的洋洋得意，符偞没再理会对方“略有紧张”的情绪，在系好安全带后，特意捂上对方的心口，提醒道：“坐好，我要出发了。”